沐冰攏了攏被夜風吹亂的耳邊碎發,高跟鞋踩在人行道的地磚上,發出清脆的“噠噠”聲。
“不愧是文科高材生。”
高洋轉頭,看向沐冰被路燈勾勒出的完美側臉,忽然笑了。
“聊聊你吧。年紀也不小了,為什么不找個男朋友?”
“你別跟我說,你這輩子是準備嫁給共和國了。”
沐冰聞,嗔怪地瞪了他一眼。
“小屁孩,少瞎打聽。我跟你不同,我是還沒找到合適的。”
“那找不到,就一輩子不結婚了?”高洋好奇地追問。
“這有什么問題嗎?”沐冰反問,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自知的倔強。
“沒問題。”
高洋把煙蒂扔進路邊的垃圾桶,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。
“想結婚的就去結婚,想單身的就維持單身,反正到最后,人們都會后悔。”
沐冰腳步一頓,低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。
良久,她才輕聲開口,像是在問他,又像是在問自己。
“你說的……還蠻有道理的?”
“那當然了。”高洋挑了挑眉,又恢復了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,“我天生基因好,悟性高。有些人一輩子都想不明白的事兒,到我這兒,可能幾個小時就想通了。”
沐冰輕輕嘆了口氣,眼神里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落寞。
“沒人跟你說過嗎?”
“人太聰明了,反而很難快樂。”
“那你快樂嗎?”
高洋突然停下腳步,轉過身,非常認真地看著沐冰的眼睛。
沐冰也停了下來,與他對視。
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。
片刻后,她避開他的目光,輕聲說道:“不快樂。”
高洋笑了笑,打破了這略顯沉重的氛圍。
“姐,大半夜的,咱倆走在馬路上這么互相吹捧,是不是有點不要臉了?”
沐冰聞,先是一愣,隨即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,最后變成了哈哈大笑。
月光淌過她彎成月牙的眼睛,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,連眼角因笑意而擠出的幾道細紋,都顯得那樣嫵媚動人。
高洋望著這抹明媚的笑容,忽然有些失神。
恍惚間,這笑容似乎與記憶深處某個塵封的畫面,重疊在了一起。
“看什么呢?”
沐冰驟然收住笑,刻意板起臉,但眉梢眼角仍帶著未盡的笑意。
高洋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,他迅速別開臉,望著遠處閃爍的紅綠燈。
“沒什么,突然想起一位故人。”
“今天是她的生日。”
“哦?”沐冰單手抱臂,高跟鞋的鞋尖在地面上輕輕點了點,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,“說來聽聽?”
“你很好奇?”
“你可以不說。”她作勢要轉身繼續走。
“算了,我這人,不愛賣關子。”高洋緊追了兩步,與她并肩。
“那是在一個風高夜黑,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。暴雨把整個城市澆成了一幅朦朧的水墨畫……”
“你這是準備開始給我編故事了?”沐冰挑眉打斷他。
“不是,我這屬于簡單的藝術加工和氛圍鋪墊。”
高洋清了清嗓子,一口氣說道:“大概就是:高考結束那天晚上,有個女孩想睡我。我沒答應,拒絕了她。從此以后,我不敢再見她。”
“黃貝之外的另一個女孩?”沐冰的側臉在明明暗暗的光影里,顯得格外專注。
“對。”高洋答得干脆。
“她叫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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