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新神會的行事風格,絕不會無緣無故“關照”一個故人之后,這里面必然藏著不為人知的目的。
    可此刻,追究陰謀詭計早已不是重點。
    閣樓外的槍聲、廝殺聲還在持續,每一秒的耽擱,都可能讓戴絲絲陷入更大的危險。
    溫羽凡攥緊刀柄,語氣陡然變得急切,褪去了所有憤怒的偽裝,只剩下赤裸裸的擔憂:“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,現在告訴我,戴絲絲到底在哪里?”
    冬青樹籬的陰影里,三道白袍身影如鐵塔般矗立,血色十字架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妖異紅光。
    姜鴻飛將戴絲絲和安潔莉娜死死護在身后,握著染血長劍的手青筋暴起,白色西裝早已被汗水、塵土和血跡浸透,肩頭的傷口還在滲血,順著手臂滴落在草地上。
    “你們退后!”他壓低聲音叮囑,目光死死鎖定逼近的圣騎士。
    三名騎士呈扇形包抄,銀色長劍縈繞著淡金色圣能,每一步都踩得草地沙沙作響,凜冽的威壓如同實質般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    率先發難的圣騎士長劍直刺,圣能裹挾著破空銳鳴,直指姜鴻飛心口。
    姜鴻飛腳下急旋,身形如陀螺般避開要害,長劍順勢撩向對方手腕,招式精妙絕倫。
    可另一側的騎士早已揮劍劈來,劍風掃過,竟將他的西裝下擺削去一截,寒氣擦著腰側掠過。
    他以一敵三,劍法靈動如流水,時而點刺破綻,時而格擋卸力,憑借自幼練就的精妙招式勉強周旋。
    但圣騎士的圣能防護堅韌異常,他的攻擊往往只能劃破對方長袍,難以造成致命傷害,反觀自己,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——
    手臂被劍風掃中,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;
    小腿被圣能余波灼傷,每挪動一步都鉆心刺骨;
    肩頭的舊傷更是在劇烈動作中撕裂,鮮血浸透了大半衣衫。
    “噗——”一名圣騎士抓住他閃避的空檔,劍柄狠狠砸在他胸口。
    姜鴻飛悶哼一聲,氣血翻涌,一口鮮血險些噴出,身形踉蹌著后退幾步,堪堪撞在樹籬上。
    三名騎士趁機逼近,長劍形成合圍之勢,圣能的光芒幾乎要將他吞噬。
    戴絲絲嚇得臉色慘白,攥緊匕首想要上前,卻被安潔莉娜死死拉住。
    “別去!你會死的!”安潔莉娜哭著搖頭,渾身抖得像篩糠。
    姜鴻飛咬著牙撐起身體,長劍拄在地上勉強站立,視線已經開始模糊,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。
    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斜刺里突然沖出幾道黑影!
    為首的正是古堡那位身著燕尾服、戴白色手套的管家,他手中握著兩柄短刃,寒光閃爍,身后跟著四名黑衣護衛,個個身手矯健,手中都提著制式槍械。
    “砰砰砰!”槍聲驟然響起,子彈精準射向圣騎士的防護薄弱處。
    管家身形如鬼魅般穿梭,短刃直取一名騎士的后頸,動作狠辣決絕。
    三名圣騎士猝不及防,合圍之勢瞬間被打破,不得不轉身應對突襲。
    “快帶她們走!”管家一邊與騎士纏斗,一邊高聲喊道,短刃與長劍碰撞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,“后門直通懸崖下的碼頭,我們會為你拖住追兵!”
    姜鴻飛瞳孔一縮,看著管家等人死死纏住圣騎士,黑衣護衛的槍聲不斷響起,為他們開辟出一條逃生通道。
    他沒有絲毫遲疑,一把拉起戴絲絲,又拽住癱軟的安潔莉娜,聲音沙啞卻堅定:“跟我走!”
    三人沿著樹籬陰影,朝著管家所說的后門狂奔。
    身后的廝殺聲、槍聲、金屬碰撞聲交織在一起,如同催命的鼓點。
    姜鴻飛忍著渾身劇痛,死死攥著兩女的手,不敢有片刻停歇。
    戴絲絲和安潔莉娜緊跟在他身后,裙擺被樹枝勾破也顧不上整理,只顧著拼命往前跑,唯有風聲在耳邊呼嘯,還有遠處海浪拍岸的轟鳴,指引著逃生的方向。
    直到沖出花園鐵門,冰冷的海風撲面而來,姜鴻飛才敢回頭望了一眼。
    古堡的方向火光沖天,廝殺聲依舊震天動地,他知道,管家等人用性命為他們爭取了逃生的時間。
    他不再猶豫,帶著兩女朝著懸崖下的碼頭狂奔而去,夜色中,三道狼狽的身影在崎嶇的山路上快速移動,朝著生的希望疾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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