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沒等眾人松口氣,那團暗紅光暈里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嗤笑。
    “呵……”
    笑聲里沒有絲毫痛意,只有濃得化不開的輕蔑。
    血影男子那團光暈緩緩轉動,原本被炸斷的觸手殘端-->>突然涌出大量暗紅血水,那些血水像有生命似的,在空中快速匯聚、蠕動。
    不過兩秒,一道新的觸手就從殘端里“長”了出來——比之前更粗,倒刺更鋒利,表面的暗紫色血管跳動得更劇烈,甚至比原來的觸手多了幾分兇戾。
    “區區炸藥?”血影男子的聲音裹著邪能,在溶洞里緩緩回蕩,帶著一種源自生命本質的傲慢,“炸藥的威力確實不小,能炸爛我的‘皮囊’,可你忘了——我不是那些靠血肉支撐的低階怪物,我是超越凡俗的超級生命體。”
    他晃了晃新長出來的觸手,倒刺劃破空氣時發出“滋滋”的銳響:“這種程度的物理傷害,頂多讓我換層‘衣服’,想傷我?簡直是癡心妄想。”
    話音落下時,他周身的暗紅光暈突然暴漲,原本被炸散的血氣快速回籠,連空氣中的邪祟氣息都變得比之前更濃郁。
    那道新觸手在空中靈活地擺動著,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再生能力,眼底的猩紅光芒里,滿是對眾人的戲謔與不屑——仿佛剛才的爆炸,不過是場無關緊要的小插曲。
    就在這時,一道月白色衣袂在昏暗溶洞里劃出殘影。
    幾乎是“唰”的一聲,陳墨已像離弦的銀箭般激射而出。
    他掌心攥著銀劍的劍柄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,劍身在巖壁礦光的映照下泛著冷冽的銀光,劍脊上淡金色的圣光符文驟然亮起——那是專門克制邪能的古老印記,像被風點燃的星火,在暗沉的空間里格外刺眼。
    “那就讓我的劍來會會你!”陳墨的聲音裹著凌厲的劍風,沒有半分拖泥帶水。
    他腳步踏在鵝卵石上幾乎無聲,眨眼間已逼到血影身前不足三米處,劍尖直指那團翻滾的暗紅光暈,劍風甚至吹得對方周身的血氣泛起細微的漣漪,像是要將那粘稠的邪能撕開一道口子。
    暗紅光暈里的猩紅瞳孔驟然收縮,隨即緩緩轉動,扯出一抹充滿嘲諷的弧度。
    “憑你?”血影的聲音帶著源自骨髓的傲慢,像砂紙摩擦金屬般刺耳。
    話音還懸在空氣里,三條水桶粗的血色觸手已從光暈下方猛地暴起,像三條蓄勢待發的巨蟒,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,朝著陳墨迎面抽來。
    陳墨腳步急錯著往后滑出半米,堪堪避開首條觸手的橫掃。
    他手腕微沉,銀劍順勢斜劈,淡金色的圣光符文撞上觸手的瞬間,“滋啦”爆出一片白煙,卻只在那堅韌的血肌理上留下一道淺痕,連表皮都沒徹底劃開。
    還沒等他調整姿勢,第二條觸手突然從側面纏來,帶著裹住全身的壓迫感。
    陳墨急忙旋身用劍脊格擋,“鐺”的一聲脆響,一股狂暴的邪能順著劍身傳來,震得他手臂發麻,虎口甚至滲出細密的血珠。
    更棘手的是第三條觸手——它繞到陳墨身后,帶著粘稠的血水砸向他的后背。
    陳墨被迫后跳數步,鞋底碾過地上的血漬,帶出兩道暗紅痕跡。
    他胸口的衣襟已被濺落的血水浸濕,那邪能帶來的刺骨寒意順著布料往肌理里鉆,連銀劍上的圣光符文都黯淡了幾分。
    不過三個回合,他的呼吸已有些急促,肩膀微微起伏,明顯落了下風。
    “陳墨!”靠在巖壁旁喘息的溫羽凡猛地直起身。
    他手中,淡藍色的電弧在刀身瞬間暴漲到半尺長,像纏繞著細碎的閃電。
    “我來幫你!”他左腳尖在鵝卵石上狠狠一點,淡灰色身影如一道靈活的閃電般竄出,破邪刀帶著凌厲的電弧,直劈向纏向陳墨后背的第四條觸手。
    刀刃劃過空氣時,連周圍的邪能都被劈出一道淺痕,“滋啦”一聲,電弧撞上觸手的瞬間,竟硬生生將那粗壯的肢體劈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,暗紅血水順著斷口噴涌而出。
    另一側的姜鴻飛剛穩住自己翻騰的氣息。
    他瞥見四象靈劍落在不遠處的石筍旁,立即一個箭步沖過去,指尖剛觸到劍柄,劍身上金、藍、紅、黑四色光芒就瞬間亮起,像被喚醒的火種,宗師境的內勁順著手臂瘋狂涌入劍身,讓那光芒愈發璀璨。
    “怪物!你的對手還有我!”他低喝一聲,手腕翻轉,四色光刃劃出一道弧形的亮痕,直取血影男子。
    光刃所過之處,空氣里的邪能“滋滋”冒著白煙,金色的圣光、橙紅的火焰輪番灼燒,硬生生逼退了兩條正圍攻陳墨的觸手,為陳墨爭取到喘息的間隙。
    一時間,溶洞里的戰斗徹底爆發。
    陳墨的銀劍專攻觸手破綻,圣光符文每一次碰撞都能在觸手上留下焦黑的印記,逼得邪能不斷往后縮;
    溫羽凡借著登仙踏云步靈活游走,破邪刀的電弧像靈活的毒蛇,不斷斬斷纏來的細觸手,偶爾還能繞到血影側面,給對方造成偷襲;
    姜鴻飛則以四象靈劍的強猛光刃壓制,四色光芒在昏暗里劈出一道道轉瞬即逝的亮痕,每一次揮砍都帶著撼動巖壁的力道,逼得血影不得不分神應對。
    血影男子徹底被激怒,暗紅光暈瞬間暴漲數倍,周身的邪能像沸騰的巖漿般翻滾。
    十幾條觸手從他周身瘋長而出,有的帶著倒刺橫掃,將旁邊的石筍撞得“轟隆”斷裂;
    有的凝聚著黑色邪能砸向地面,在石地上砸出半米深的坑洞,碎石與血水四處飛濺;
    還有幾條細如發絲的觸手在空中編織成網,試圖堵住三人的閃避路線。
    連血池里的暗紅液體都跟著沸騰起來,無數氣泡在液面下翻滾炸裂,腥甜的熱氣直沖穹頂,讓整個溶洞都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。
    戰斗越來越激烈。
    溶洞里的鐘乳石不斷被撞斷,石屑簌簌往下掉,血水與汗水混在一起,順著他們的臉頰往下淌,可三人的眼神卻愈發堅定——他們知道,這一戰,退一步就是萬劫不復,只能拼盡全力,與這恐怖的邪祟死戰到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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