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色劍光在濃稠如墨的黑暗里撐開半米見方的光域,姜鴻飛的掌心卻沁出冷汗。
    方才黑暗騎士那記突襲的余勁還在手臂經脈里隱隱作痛——那柄無光澤的黑劍就像從深淵里伸出來的利爪,明明只是短暫交鋒,卻讓他后背的汗毛始終豎著,連呼吸都不敢有半分松懈。
    他緩緩轉動手腕,劍身上金、藍、紅三色光芒交織流轉,試圖將光域擴得更大些。
    可光線剛觸碰到周遭的黑暗,就像被無形的海綿吸走,連半寸都無法延伸。
    通道里靜得可怕,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放大,每一次跳動都在提醒他:那道黑色身影從未走遠,正像毒蛇般藏在暗處,等待著下一次致命撲擊。
    突然,左側巖壁的陰影里傳來一絲極細微的氣流異動。
    姜鴻飛幾乎是本能地側身擰腰,手中長劍貼著腰際橫掃而出。
    金色圣光與橙紅火焰在劍尖凝成一道鋒利的弧光,“叮”的一聲脆響,精準撞上了那柄悄無聲息刺來的黑劍。
    黑暗騎士的身影在劍光中短暫顯形:純黑鎧甲泛著冷硬的啞光,頭盔下幽綠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異,握著黑劍的手臂微微震顫,顯然沒料到姜鴻飛的反應會這么快。
    可沒等姜鴻飛趁機反擊,他腳下猛地一點,身體如同融入黑暗的墨滴,瞬間向后閃退。
    姜鴻飛追擊而上,三色劍光卻只劈在空處,只劃破了一片虛無的黑暗,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。
    “又是這樣……”姜鴻飛咬牙,手臂因持續緊繃而微微發酸。
    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內勁比對方渾厚,劍上融合的三種能量更是克制黑暗的利器,可黑暗騎士就像一道抓不住的影子,從不與他正面硬拼,只在暗處窺伺,每一次出手都選在他換氣、轉身的間隙,招招直指咽喉、后心這些要害。
    剛穩住身形,背后突然又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。
    姜鴻飛猛地矮身,黑劍幾乎是擦著他的頭皮掠過,劍風卷起的冷意讓他脖頸的皮膚陣陣發麻。
    他借著矮身的慣性向前翻滾,同時反手揮劍,冰藍色的水刃從劍尖射出,朝著身后黑暗中能量波動最濃的地方斬去。
    “滋啦——”水刃撞上黑暗的瞬間,激起一縷黑煙,黑暗騎士的身影再次顯露,左肩鎧甲被水刃劃開一道細痕,黑血順著裂痕緩緩滲出。
    可他依舊不戀戰,腳步輕點巖壁,身體如同壁虎般貼在陡峭的石壁上,瞬間隱入上方的陰影里,只留下那道幽綠的目光,像兩盞鬼火般在黑暗中閃爍。
    姜鴻飛拄著長劍站起身,胸口劇烈起伏。
    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——對方就像纏人的夢魘,明明實力稍遜,卻憑著暗殺技巧把他拖得疲于奔命。更讓他心焦的是,西方封印的石像還沒找到。
    按照之前的經驗,石像應該就在通道深處,可他在這黑暗里走了快半個時辰,腳下的石礫路仿佛沒有盡頭,每一次轉彎后看到的景象都大同小異:陡峭的巖壁、滲著黑霧的裂縫,連巖壁上嵌著的發光礦石位置都像是復制粘貼般相似。
    他試著朝著記憶中“前方”的方向快步前行,三色劍光在身前晃出細碎的光斑,照亮的卻始終是重復的石路。
    走了約莫一刻鐘,他突然停住腳步。
    他猛地低頭,只見腳下一塊半埋在石礫里的黑色碎石,赫然是他剛才打斗時踢到過的那塊,碎石邊緣還留著被劍光灼燒的焦痕。
    “在原地打轉?”姜鴻飛心頭一沉,一股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爬。
    他抬手摸向身旁的巖壁,指尖觸到的冰涼觸感和之前一模一樣,連裂縫的紋路都分毫不差。
    這黑暗就像一個巨大的迷宮,明明通道筆直,卻能扭曲空間,讓他在無形的循環里兜圈子。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    之前激活北境和南方石像時,劍上的能量都會與石像的符文產生共鳴,或許現在也能試試。
    他握緊劍柄,將內勁緩緩注入劍身,金、藍、紅三色光芒驟然暴漲,試圖用能量波動尋找石像的位置。
    可光芒剛亮起,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破風聲。
    黑暗騎士不知何時繞-->>到了他的側面,黑劍帶著吞噬光線的陰影,直刺他握劍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