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窗的位置,一對年輕情侶用中文討論著菜單,女孩指著“xo醬炒蘿卜糕”笑得眉眼彎彎;
    甚至角落還坐著兩個穿著西裝的老外,正對著一盤干炒牛河拍照,嘴里念叨著“this
    looks
    aazg”(這看起來太棒了)。
    姜鴻飛跟著溫羽凡往里走,眼神像雷達一樣掃過每一桌客人,見沒人刻意打量他們,緊繃的肩膀才稍稍放松,卻還是小聲嘀咕:“這地方真能藏得住洪門的秘密啊?我看誰都能隨便進。”
    陳墨目光掠過大堂墻上掛著的字畫——有“忠義千秋”的匾額,也有水墨山水畫,看似尋常,卻在落款處藏著細微的洪門徽記。
    “大隱隱于市罷了。”他聲音壓得很低,“你看那些服務生,走路時腳步沉穩,腰間鼓鼓囊囊,顯然都帶著家伙;還有那邊收銀臺后的老板娘,手指關節有老繭,是常年練拳的痕跡。表面越普通,越能藏住鋒芒。”
    溫羽凡沒有說話,但這些藏在煙火氣里的細節,讓他更加確定,這看似普通的酒樓,絕非表面那般簡單。
    因為有林凱引著,所以沒任何人過來招呼他們,幾人徑直走向樓梯口。
    一樓到二樓的樓梯并無異常,扶手上雕著簡單的花紋,臺階被磨得有些光滑,顯然常年有人走動。
    但到了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口,氣氛驟然一變。
    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壯漢守在那里,身形挺拔,眼神銳利,腰間鼓鼓囊囊,顯然藏著武器。
    他們看到林凱,沒有說話,只是微微點頭,目光卻在溫羽凡三人身上快速掃過,帶著審視的意味。
    姜鴻飛下意識繃緊了身體,手悄悄摸向了腰間的短劍,眼神警惕地盯著兩個守衛。
    溫羽凡通過靈視“看到”守衛身上的肌肉緊繃,呼吸平穩,顯然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好手,內勁雖不算頂尖,卻勝在沉穩干練。
    陳墨則依舊從容,腳步沒有絲毫停頓,仿佛沒察覺到守衛的戒備,只是在經過兩人身邊時,微微頷首示意。
    “三位,這邊請。”林凱對守衛點了點頭,率先踏上三樓的樓梯。
    踏上三樓的瞬間,眼前的景象與樓下截然不同。
    如果說一二樓是熱鬧的市井酒樓,三樓則完全是另一番天地:
    沒有餐桌,沒有食客,取而代之的是寬敞的廳堂,地面鋪著深色的實木地板,墻壁上掛著幾幅古畫,畫的都是山水意境;
    廳堂兩側擺著長條木椅,幾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人正坐在那里低聲交談,看到林凱帶著三人進來,紛紛停下話頭,目光投了過來;
    最里面是一個高臺,臺上擺著一張紅木八仙桌,桌后掛著一幅巨大的“忠義”匾額,匾額下方是三個座位,此刻空著兩個,只有中間一個座位上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,正閉目養神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上的茶杯。
    空氣中的食物香氣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檀香,夾雜著紙張和墨汁的味道。
    守衛的腳步聲、人們低聲交談的聲音,還有遠處隱約傳來的唐人街喧囂,在此刻都顯得格外清晰,一股屬于幫派據點的肅穆與威嚴,悄無聲息地籠罩下來。
    姜鴻飛忍不住咋舌,小聲對溫羽凡說:“好家伙,這才像話嘛!剛才一樓那架勢,差點把我騙了。”
    溫羽凡依然沒有說話,只是微微側著頭。
    他知道,從踏入這三樓開始,他們才算真正走進了洪門的世界,接下來的會面,或許將決定他未來的修煉之路,甚至是復仇的希望。
    陳墨站在溫羽凡身側,目光平靜地掃過廳堂內的眾人,宗師境的氣場若有若無地散開,既沒有刻意彰顯,卻也足以讓那些暗中打量的目光多了幾分忌憚。
    他輕輕拍了拍溫羽凡的胳膊,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:“放心,有我在。”
    林凱已經走到高臺前,對著閉目養神的老者恭敬地行了一禮,聲音不高不低,卻足以讓整個廳堂安靜下來:“溫羽凡先生、陳墨先生,還有姜鴻飛小友,已經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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