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夜北一把抓住她,“這里就是你家。”
“阿遠還在等我。”她甩開他,執拗地往樓下沖,嘴里喃喃重復,“我答應了他……”
“你答應過他什么?答應他讓你老公替你付醫藥費嗎!還是離婚后刮走我幾處房產去養他?”墨夜北被她不聽話的樣子徹底激怒,口不擇。
沈芝微的腳步頓住了。
她緩緩轉身,看著眼前這個面容英俊卻面目可憎的男人,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原來在他心里,她和她的家人,就是這樣的不堪。
是寄生蟲,是吸血鬼。
她嘴唇翕動,擠出幾個字,“墨夜北,你真臟。”
不光身體臟,心也臟。
強烈的惡心感直沖喉頭,她再也忍不住,沖到扶手邊,對著樓下空曠的空間干嘔起來。
什么都沒吐出來,但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讓墨夜北莫名煩躁。他一把將她撈回來,這次沒再公主抱,直接將她一條胳膊甩上自己肩膀,攔腰一扛,像扛一麻袋貨物,繼續往上走。
沈芝微的頭被迫垂下,胃里的東西在顛簸中再也無法抑制。
溫熱的、帶著刺鼻酒精味的穢物,盡數吐在了墨夜北價值六位數的西裝背上。
墨夜北的腳步僵住了。
“砰!”
主臥的門被粗暴地撞開,沈芝微被重重扔在了主臥的大床上。
床墊的彈性讓她顛了一下,然后就陷進了柔軟的被褥里,嘴里還在無意識地嘟囔著”回家阿遠“,然后不省人事。
墨夜北站在床邊,胸膛劇烈起伏,聽著女人一聲聲喊著要回另一個家,俊臉黑得能滴出墨來。
嫌他臟?她自己又有多干凈!
沒有想象中的擦洗,沒有體貼的換衣,醒酒茶,甚至蓋被子,什么都沒有。
他嫌惡地扯下身上那件報廢的西裝外套,隨手扔在地上,仿佛在丟棄什么垃圾,然后居高臨下地看了床上的人幾秒,最終轉身,帶著一身狼狽和怒火,徑自走向了客房。
另一邊,沈芝微租住的公寓里沒開燈。
手機從無力的指間滑落到床上。
沈思遠靠在床頭,墨夜北那句“拿什么養你”在他腦中無限循環。
他掀開被子,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,摸黑走到書桌前,翻開了筆記本電腦。
幽藍的屏幕光映出他蒼白的下頜,那張清秀的臉上,是與年齡不符的陰沉。
他腕間還留著住院手環的淺淡勒痕,不時有輕微的咳嗽聲從喉間溢出。
屋外,吳媽站在門口,手停留在門把手上,滿眼擔心,良久,還是嘆了口氣,搖著頭躺回了沙發上。
屋內,沈思遠蒼白修長的手指落在鍵盤上,密集的敲擊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,像一場無聲的暴雨。
他調出一個早已編寫好的程序,綠色的代碼如瀑布般在屏幕上飛速刷新。
墨氏集團內部防火墻。
第一層,突破。
第二層,偽裝進入。
第三層,核心數據庫,權限鎖定。
他停下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精準地植入了一行指令。
墨夜北。
你敢對不起我姐姐。
咱們,走著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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