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夫人的打算，大山并不知道。

他的事在村里也不是什么秘密，白夫人問，他也就如實說了。

“不是。爺奶供家中堂弟念書，讓我跟著當書童。我跟著偷學了一段時間，認了些字。有時候偷偷看堂弟的書，有時候夫子會把我叫到他家去看。”

這讓白夫人比預想的還要驚訝。

“這樣的天賦，不去學堂念書真是可惜。林妹子可有送他去念書的想法？”

林棠枝在忙，沒注意白夫人那邊，聞只隨口應道：“有，鎮上的書院不太合適，買了幾本書讓他自己在家看看，等入了秋，縣里的書院開學，就送他過去試試。”

“這樣啊。”

白夫人點點頭，自己的想法估計希望渺茫。

“我跟縣城最好的書院，松山書院的夫子有些交情。若是有需要，可代為引薦。”

至于她之前想的資助，估計不行。

林棠枝本就有送他去念書的打算，手里又有掙銀子的法子，自然不會接受她的資助，叫兒子將來受桎梏。

林棠枝切肉的手一頓，略微思索，便明白了白夫人的心思。

她笑笑，只當沒察覺到。

“那就多謝白夫人了。”

院里的簡易灶臺點了火，林棠枝取了一小勺豬油丟進瓦罐里化了，切好的茱萸，野蔥，野姜，野蒜，還有一些山上常見的辛香料一起丟進去翻炒。

辛香料的香味被激發出來，熱氣散出去，嗆得人直咳嗽。

林棠枝把白掌柜又拿回來的底料丟進去。

凝固的底料遇到燒熱的瓦罐化開，滋滋滋地冒著泡。

比之前更嗆，香味也更加濃郁。

白夫人咳得眼淚都出來了，但那股香味直勾著她，根本舍不得離開瓦罐旁邊：“林妹子，這鍋子味道真是香。”

瓦罐里加了水，嗆意被水沖散，湯底也變為誘人的紅色。

“再加些鹽，醬油，鍋開了就可以涮肉了。若是采了山上的蘑菇曬干，磨成粉，撒一些在湯里，味道會更加鮮美。”

這些要領林棠枝都寫了，白掌柜還是一一記在心里。

又在大鐵鍋里做了個豆醬口味的，鍋開了丟了肉，菜，還有面進去煮，熟了端上桌，幾人坐在瓦罐跟前一起吃。

小廝負責涮菜，幾人坐在桌前，一人面前一個碗。

林棠枝切了野蔥碎，野蒜，茱萸，鹽，糖，還有醋放在桌上，大家按照自己的口味添。

崽子們都自己動手。

林棠枝給最小的五石的小碗里只放了野蔥，醋，還有白糖。

白掌柜舒坦地坐在自帶的椅子上，吃胖到隆起的肚子終于終于有地方放了，他夾了一塊煮好的豬肉片，學著林棠枝的樣子在自己跟前的小碗里蘸了蘸，裹了些小蔥塞進嘴里。

一入口，他就知道這東西可行。

太香了！

用豬油煮豬肉，雙層的豬肉香比平常炒菜不知道要香上多少。

又跟炒菜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口味。

大概會有一部分口味清淡的人無法接受，能接受的。根本無法拒絕這個味道，吃了一次就會想吃第二次。

“這味道好，和常見的煎炒烹炸根本不一樣。”

白夫人吃完第一口肉，已經伸筷子去夾青菜了。

被煮爛的青菜上掛滿了紅油，吃到嘴里特別香，比起豬肉也不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