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親弟調侃,秋二叔一點都不生氣。
“那有啥?掙錢穿那是給別人看得,掙錢攢著那是給后輩花的,只有變成好吃的塞進肚子里,那才真正是自己的。”
秋三叔狠狠吸了吸鼻子。
“好好干活,等掙了錢,我也去鎮上割塊肉來吃。”
秋二叔羨慕地看著秋三嬸:“你小子有福氣啊,弟妹有了這個活計,一日15文的工錢,還怕買不起肉吃?”
羨慕歸羨慕,卻不嫉妒。
處了這么多年,秋三嬸是個什么樣的人他也知道。
他要是大山娘,也會雇秋三嬸干活。
“我家那個沒啥大毛病,就是這個嘴,實在是碎,一沒事就跟村里的娘們東家長西家短的,估計也沒少說大山娘。”
對自己親二嫂,秋三嬸也不好說什么。
“咱們好好干,把大山娘交代的活干好。只要咱們活干得好,大山娘滿意,往后有活或許會先考慮我們。”
“說的也是。”
想到這種可能性,秋二叔干活更起勁了。
“醉豐年那么大的酒樓,在大山娘這訂的吃食肯定會越來越多。她就一個人,再能干也不能把所有的活都干完,到時候很有可能還會再雇人。”
三人在門口一邊聞著鍋子的香味吞口水,一邊猛猛干活。
院內的林棠枝已經開始做芝麻餅了。
熱氣騰騰,香噴噴的芝麻餅出鍋,給崽子們一人分了半塊墊墊肚子,就迫不及待把鍋子燉上。
先用豬油炒了野蔥,野姜,花椒和茱萸。
香味爆出后,用干凈的木勺挖了一大勺還未凝固的鍋底料,丟在大鐵鍋里用木鏟子翻炒,又嗆又香的味道飄出來,嗆得幾個崽子直咳嗽,就連蹲在小廚房里的咪咪都在不停地咳。
崽子們咳嗽還知道出去。
咪咪咳了半天還在屋子里待著,叫都叫不出去。
等鍋底料化得七七八八,林棠枝才左手拿鏟右手拿勺,把已經煮熟的大棒骨從瓦罐里撈出來,丟在大鐵鍋里,然后連湯帶水的全都倒進鍋里燒著。
很快,大棒骨被染成了很有食欲的紅色。
肉香味,辣椒香,豬油香,花椒香,各種霸道的香味融合得十分完美。
瓦罐里本就是燒開的湯,到了大鐵鍋里沒一會兒就冒起了泡,咕嘟咕嘟的聲音聽得人身心舒暢,被煮爛了的肉在沸騰的紅湯里面翻滾,格外誘人。
林棠枝自己都饞了。
一回頭。
好家伙。
一個個就跟那被餓了好多天的饞貓似的,提溜著口水,伸著小腦袋等著。
被親娘發現嘴饞,大山還有點不好意思,其他幾個崽子恨不得在臉上寫上“好香,好想吃”這幾個字。
腹中安靜了許久的崽子都動了動。
林棠枝用手輕撫了下,哄著:“別著急,等你們長大了,出來就能吃了。”
洗干凈的土豆、白菜,還有切成片的蘿卜都放進鍋里煮,待到蔬菜煮熟,林棠枝才用瓦罐連肉帶湯加上菜盛了出來,端到院中的石板上。
“吃飯了。”
一回頭,崽子們已經拿好碗等著了,根本不用她招呼。
“吃飯吃飯。”
林棠枝好笑地看著他們,內心生出一種滿足感。
她洗了三個竹筒,每個竹筒里加了一點肉,一些菜,又盛了一勺湯,又在每一個竹筒上放了一個芝麻餅:“誰幫我端下?”
大山放下拿好的碗:“我來,他們先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