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敢再想下去。
趙有滿能想到的事,趙文心里也有數。
眼下想不出更好的辦法,他不由自主又把主意打到了大房身上。
“我聽說村里在收跳跳草,炮制草藥的人是大伯娘……”
“她會個什么炮制草藥,我看她就是太高看自己!”孫氏推門進來,氣呼呼地把還裝著馬錢子和雜草的籃子往地上一丟:“白花花的銀子散給村里人,我這個親弟妹的草藥倒是不收,我看她就是腦子被驢踢了。”
“什么?她不收?”
趙老太一聽孫氏回來,忙撐著受傷的身體來收她的錢。
沒想到先是看到還丟在地上的馬錢子,后又聽孫氏這么說,一張臉當即拉了下來。
“自家人的草藥不收,去收別人家的?她哪是不把趙家當家,這是要把趙家當仇人?”
孫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滿肚子的委屈。
“大嫂不光不收,還任由村里人羞辱我。羞辱我不要緊,還在村里人跟前數落趙家的不是。還學城里人什么去收草藥,我看把幾個孩子賣了都不夠賠的,她是那個賺錢的料嗎?”
說著說著,孫氏的眼睛突然一亮。
“娘,我怎么不記得大哥會炮制什么草藥?你說大嫂這炮制草藥的本事是跟誰學的?”
趙老太當即“呸”了一聲。
“她會什么炮制草藥?肯定是外頭有野男人,和野男人好上了。猴急猴急地要分家,八成就是方便和野男人廝混!”
趙老太和孫氏一個說一個罵。
能想到的惡毒的詞,全都罵到林棠枝身上。
家里出了大丑聞,趙文嫌丟人這兩日一直沒出門,對外面發生的事也不太清楚。
聽他娘和奶罵了一會,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。
“娘,奶,你們說大伯娘給馮家一斤一文的工錢?”
孫氏冷哼一聲:“幫忙收個草藥就給人家這么多工錢,我看大嫂就是手里有兩個錢燒得慌。你們說,家里少的錢,會不會就是大嫂拿走的?要不然她哪來這么多錢。”
這個假設,沒有引起老宅任何一個人的重視。
就連孫氏想想,也覺得不可能。
柜子和鎖都好好的,鑰匙只在娘身上,大嫂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,也不可能從老宅把錢順走。
趙文在心里算著賬:“一斤一文錢,一天怎么著也有個幾十文。這么高的工錢,大伯娘為什么要找外人,不找我們?這錢不都讓別人賺了嗎?”
趙老太光顧著罵林棠枝,一時也沒想那么多,眼下聽趙文這么一說,當即拍著大腿嚎起來。
“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敗家東西,糞坑里的石頭都比她長腦子,弄點錢往外送就不知道往家里送,賤蹄子,這個賤蹄子,可狠死我了。不行,我明天就去找她算賬,這活必須交給家里人,交給咱們老趙家的人。”
“奶。”
趙文眨巴眨巴眼,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你去跟大伯娘好好說,別胡攪蠻纏,好好語先把大伯娘哄回來。”
趙老太眉頭一擰,兇相畢露:“讓我去哄她?那小賤蹄子她憑……”
“奶,你想一下。”
趙老太看著精明,實際遇事只會撒潑打滾,趙文心中不耐,還是忍了下來。
“大伯娘能給馮家一天幾十文的賺頭,說明她自己賺得只會更多。若是大伯娘回來,賺的錢都交給奶,奶還怕沒有錢嗎?”
還有后半句,趙文沒說。
趙老太最是重視他考科舉的事。
只要她手里有錢,就絕對不會舍不得拿出來給他上私塾。
趙老太正猶豫著,孫氏卻是一臉不贊同:“把大嫂叫回來,她弄草藥賠錢,牽連老宅怎么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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