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惟渝敏銳地感知到,話到后頭的時候,神秘人影的聲音,已然變得低沉了些,其中也是帶上了滿滿的敬意。
他口中所謂的征戰,應當便是與那界外魔族的戰爭吧?
這個想法才閃過,那頭的神秘人影便是證實了他的猜想“那些英杰們,生前無一不是蓋壓當世的絕頂天才,璀璨至極,他們為對抗魔族獻出了自己的生命,卻依舊惦念著后世的人們,所以在臨隕落前,他們分出一縷殘魂,將自己畢生所學,全都封存在其中,而后便同他們一般葬在英雄墓內,等待著后來的有緣人,可以繼承他們的衣缽。”
他頓了一下,才繼續道“也就是說,若你們在此表現出色的話,且合適的話,有可能會被英雄墓中的殘魂相中,并授予你他們一生的絕學與傳承。”
下方,不少人都是有些凝固了。
雖然他們不知道那所謂的魔族具體是什么,不過即便只是寥寥數句,他們卻仿佛窺見了上古時期,那充斥著殘酷與血腥的大戰的冰山一角。
在短暫的走神過后,他們方才逐漸回過神來,而后便是心頭巨震——能讓九州學府都極為重視的,那英雄墓中的那些前輩們,生前應當都是大乘期,甚至是渡劫期的大能!
而一位大能的畢生所學……毫無疑問,莫說是對于他們個人而了,即便是對于如今的七大門派來說,那同樣是一筆難得的財富!
咕咚。
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,很快的,這片空間內,便是接二連三地響起了成片的咽口水的聲音。
很多修者雖然很想克制住自己的行動,奈何大能傳承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,他們壓根就壓制不住自己的激動。
即便那道傳承,不一定會落在自己的頭上。
當然,為此而高興的,也就只有留在臺上之人。
那些被淘汰的,以及主動退出的邪修們此時的心情,就一個詞可以形容——后悔,極度的后悔。
尤其是那些邪修,此刻一個個的腸子都要悔青了,畢竟他們不少人的實力還是可以的,即便是面對七大門派的弟子,都有一戰之力。
也就是說,他們也可能會有不錯的表現,說不得萬一就受到了某位大能的青睞呢?
一想到此處,幾乎所有邪修都覺得自己仿佛錯過了一個一步登天的機緣,早先經過重重獎勵而不斷累積的悔意,也是在此刻攀升至了巔峰,恨不得捶胸頓足。
早知如此,他們就不該聽宗離夜的提議的!
于是乎,他們看向宗離夜的眼神,也是愈發怨念起來。
宗離夜簡直氣不打一處來“你們這么看本少爺做什么?難道你們真以為我們的戰斗方式,在那臺上還真能得到那些殘魂的青睞不成?做什么白日夢呢?”
“這誰說的準呢,萬一就有殘魂瞎了眼相中了呢。”章浪爭辯道。
宗離夜嘴角微抽,徹底無話可說。
因為他明顯感覺到,周圍其余門派所傳遞而來的怨氣,顯然是對章浪的話頗為認同。
即便是他,忽然之間也不想和這群蠢得離譜的人過多廢話了。
就在邪修這邊因為這道消息而再度變得氣氛微僵的同時,水晶宮殿內的眾多丹修也是心緒微妙。
因為此時的他們,也同樣是被這個人戰豐厚的待遇給吸引到了。
丹藥符箓那些對于他們毫無誘惑力,可那靈力洗禮,即便是他們也無法忽視,更何況是那有可能被英雄墓中的大能殘魂相中的絕世機緣?
但是眼下,這些機緣,顯然都與他們毫無關系了。
想到此處,不少人都是恨不得脫離這邊,加入那頭的個人戰中。
紫微山這邊的丹修弟子同樣有些躁動。
夢惟渝看了眼他們,忍不住打趣道“諸位師兄師姐們還真打算上戰臺去和那些家伙拼啊?只怕一個不小心,最先被攻擊余波給卷出戰臺的就是我們了,哪還有什么表現的空間。”
其余丹修弟子皆是被他的話逗得會心一笑。
在這種戰臺亂戰中,這情況還真不是沒可能。
“別說他們了,被那人這么一說,就連我都是有些心動了。”洛千秋感慨,“夢師弟難道就沒有一點想法?”
夢惟渝搖了搖頭“既然他都特意將丹修和其余修者分隔開了,那丹修這邊的待遇,再怎么應當不會比那邊的差。”
洛千秋點點頭“是這么個理。”
他們正交流著,那頭的神秘人影也是猛地一抬手,而后重重揮下。
轟隆隆……
那道龐大無際的戰臺瞬間分崩離析,而后一道璀璨的光柱將那臺上眾人籠罩了進去。
咻咻咻。
光芒如同光球一般,而后便是分化出一道道略顯縮水的光團,裹挾著其中的人影落向那第一層的諸多戰臺。
祁不知同樣是被光團包圍,這道光很是耀眼,他甚至看不清身邊的情況,只能清晰地感受到,自己的身體在進行空間挪移。
就在這時,對戒之中,忽然傳來異動。
他取出紙條,感知飛快地掃過——祝師兄旗開得勝,奪得魁首!
祁不知唇角微揚——若我奪魁,不知可否有什么禮物以做慶賀?
夢惟渝接到這紙條的時候,內心突突地跳了幾下。
按理說,現在的他和師兄已經平穩地步入了一種微妙而曖昧的時期,所以對方這個問題,就有些意味深長了。
不過都這份上了,夢惟渝也不再掩飾自己的那些小心思,洋洋灑灑地回了一句同樣意味深長的話——若是師兄奪魁,想要什么禮物都可以。
祁不知——若你試煉奪魁,也一樣。
看著祁不知回過來的紙條,夢惟渝臉上頓時忍不住綻開了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