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是自己的身子也是木屬性的,同根同源,夢惟渝也是有些同情這些無端遭劫的樹木,何況這大好的山林因為自己突破而被毀壞掉,他內心終究有些過意不去。
哪怕是在這樣的世界,環保也是勢在必行的!
夢惟渝問道“師兄,你說我滴一滴血,這些樹木,還有可能恢復過來嗎?”
“用不著血。”祁不知說,“這些只是凡間之木,你血液中的天木之氣過濃,哪怕只是一滴,都足以讓它們發生異變。”
夢惟渝“那要想讓這樹木復原,該怎么辦?”
“很簡單。”祁不知頓了一下,唇角忽然勾起笑意,“你只需要啐一口。”
夢惟渝“……”
話是這么說沒錯,可為了保護山林而隨地吐口水……這場景怎么想都有些不對勁。
心中默念著自己的口水不一般,夢惟渝也是呸呸呸地啐了一口。
正如祁不知所說的那般,以他為中心,那周遭的樹木便是逐漸地“由死復生”,仿佛是春神路過,將這片山林,再度染上了生機和翠綠。
將這兒的山林恢復原狀,夢惟渝伸了個懶腰,而后和祁不知相視而笑。
“師兄,我們走吧,閉關了這么久,我感覺我骨頭都快要生銹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——閉關雖然結束,可他們的人間之行,還在繼續。
*
這是一座仙云繚繞之地,五彩霞光時時綻放,更有著虹光璀璨,仙禽盤飛。
而在這仙云之中,有著宮殿林立,這些宮殿或大或小,呈漆黑之色,彼此之間,同樣是以漆黑的玉石搭建橋梁,在那潔白的云霧襯托之下,顯得格外的古樸厚重。
此處,正是正道七大派之一的重靈宮。
和紫微山的七星峰一般,重靈宮下,又分為七座分宮。
這七座分宮的宮殿,極為龐大,各自佇立在重靈宮的七個不同方位,周遭同樣是簇擁著或大或小的宮殿。
而在那其中的一座分宮宮殿深處,有著一座龐大浴泉,浴泉的側邊,有著九道龐大的龍頭,不停地往外噴涌著靈泉,那靈泉顯然非同尋常,有著淡淡的靈霧氤氳而出,將這片地方,都是給整得有些云霧繚繞,朦朦朧朧的。
在這朦朧霧氣中,隱約可見一道窈窕的身影,她浸在浴池之中,正低聲哼唱著不知名的曲調。
忽然間,外頭忽有一道身著仆婢衣著的身影,詭異地閃現至殿內。
“翠煙?你來做什么?”女子的小曲戛然而止,手中的動作卻依舊沒停,隨意地用泉水淋到自己的肌膚上。
以她的姿容,做這般動作,無疑是風情萬種的,聲音也是嫵媚多情的,可說話的語氣,卻是慵懶中帶著一抹被人打擾的冷意,“本宮正在這兒沐浴,擅自闖宮,可是死罪一條。”
名為翠煙的侍女當即跪下了“是紅蓮姐姐說,凡間傳來了消息,要奴婢給娘娘匯報一聲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女子皺了皺眉,“此次的消息傳遞,比以往都要拖延了許多。”
翠煙“是凡間那兒負責傳消息的人,遇到了些許的麻煩,所以這才耽擱了,望娘娘恕罪。”
“哦?”女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,隨即微微蹙眉,聲音中帶上了幾分不悅,“大燕那兒不過是凡間的一處彈丸之地,柳鳶他可是個修者,還能遇到什么麻煩?莫不是他花天酒地,辦事不利找來的說辭吧?”
“是這樣的。”翠煙答道,“前陣子,那大燕的皇都發生了驚變,竟是引來了紫微山執法殿大長老親至,甚至還嚴查身在大燕的修者。
所以在那段時間,柳鳶也是不敢暴露自己的修者身份聯系其他人,以免惹來麻煩,只能是以凡人的身份,委托其他人傳信,這才耽擱了許久。”
“大燕驚變?!”女子的聲音終于變得尖銳了些,“柳鳶可有打聽到了什么消息嗎?”
翠煙“具體情況,柳鳶他也不清楚,只說是那大燕的九皇子殿下,竟是那紫微山的夢惟渝,他自紫微山歸來,他到了京城之后沒多久,便是和……郝家起了沖突。”
話到此處,翠煙的聲音,也是下意識地放低了許多。
“夢惟渝。”
口中輕念著這個并不陌生的名字,女子明顯地深吸了口氣,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。
這個噩夢一般的名字,在那萬木之林的秘境結束之后,她可是沒少聽到過。
女子的聲音更冷了幾分“繼續說。”
“和那九皇子起沖突之后,郝家便是在他身上栽了個大跟頭。”翠煙答道,“除此之外,那燕國的皇帝,也是已經……”
話趕話地將消息傳到這兒,她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女子,和那大燕的皇帝……曾有過一段過往,當即頓住了。
女子嘖了一聲“你今日是不會說話了不成?說話都還要本宮教你嗎?”
翠煙聲音再度小了幾個度“那大燕的皇帝,如今已經駕崩。”
話音落下,那浸在浴泉中的女子身上,便是陡然爆發出一股極為可怖的力量,滔天的氣勢,竟是讓得整座宮殿都在微微顫抖著。
感受著那股極為恐怖的靈力威壓,翠煙一個激靈,連忙彎身跪伏而下“娘娘息怒。”
一邊戰戰兢兢地告罪,她的內心,也是有些叫苦不迭。
平日這些消息,本該是由女子的心腹紅蓮負責通傳的,不過那紅蓮明顯知道這消息會觸怒到女子,這才推脫說自己忙,把這活給下放給她們做。
而她,好巧不巧地就成了這個倒霉蛋。
有好消息的時候自己就攥在手里誰也不分,有黑鍋就交給其他人,黑心,真是太黑心了。
這般威壓一直持續了片刻,這才逐漸地收斂了回去。
“那大燕的皇帝……”女子的聲音再度響起,卻語調平平,“是怎么死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