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不知有些忍俊不禁“你這皇子與我這么擠一頂轎子,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。”
“有什么好笑話的。”夢惟渝十分理直氣壯,“我就是不想折騰無辜之人,不然的話,再另外傳喚轎子也是可以的。”
祁不知點了點頭,端正坐好“來吧。”
待二人坐好,外頭的白公公也是扯了一嗓子“起轎——”
畢竟是接送皇子的轎子,那排場還是頗大的,一路上道路兩側,也是特地劃了線,不允許其他人進入。
就這么走了一陣,外頭的喧囂和熱鬧逐漸沉寂,夢惟渝便是知道,應該是快到宮內了。
他掀開轎子的簾,望著那愈發接近的皇宮,過往的記憶,也是再次翻涌了出來。
回想這過去的種種不快,夢惟渝抿了下唇,眼神也是逐漸冷了下來。
雖然是背對著,祁不知依舊感知到了他的情緒,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。
入宮之后,白公公的聲音在外面響起“陛下對殿下啊,也是想念得緊。”
夢惟渝壓根不吃這一套感情牌,笑容玩味地道“哦?那你倒是說說,他是如何掛念我的?”
“呃。”白公公估計也是沒料到他會這么問,卡了一下,“自殿下離開之后,陛下他就因為過度思念殿下而時常夢魘。”
過度思念個屁,是因為怕我成仙了回來報復所以一直夢魘還差不多,夢惟渝如此想到。
他笑了笑“既然夢魘得厲害,那就多喝幾壺糙米薏仁湯。”
白公公“?”
夢魘和糙米薏仁湯有什么關系?
他雖不解,卻也沒多問,只是把話題扭回到正事上“總之,陛下是真的很掛念九殿下,咱們先去拜見陛下……””
夢惟渝唇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弧度。
拜見?他來拜我還差不多。
他也懶得在這話題上聊下去,直接道“麻煩先將我送到桐華宮。”
“啊?”白公公的聲音帶上了幾分的顫抖,“桐華宮……乃是皇后曾經住過的宮殿,殿下去那兒做什么?”
“自然是住啊。”夢惟渝直接道。
白公公的聲音又變了調“啊?這、這……”
“我又沒另設有府邸,我不回桐華宮住著,還能去哪兒住?”夢惟渝笑著反問道,“東宮?還是昭華宮?”
白公公簡直要被他的話給嚇死了,那東宮,可是太子才能入住的宮殿!
至于昭華宮,更不必說了,那是陛下的寢殿!
這二宮涉及頗廣,哪是他能擅自做決定的?!
只怕是帶上九族,都不夠砍腦袋的!
白公公直接被堵得說不出話來,只能是弱弱地道“可桐華宮,畢竟位居后宮。”
“后宮又怎么了,我自小住那兒,難道還不能回去住著了?”夢惟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,“至于那后宮,我父皇都已經是當爺爺的年紀了,難道還怕我惦記他那些妃妾不成?”
連著挨了夢惟渝一通懟,白公公也是有口難“可陛下的交代,是讓奴才接殿下去一敘……”
“你就和他說,是我一意孤行,非要回桐華宮看看。”夢惟渝到底是不忍心為難他,直接道。
“……是。”
到了桐華宮之后,白公公便是告退了,因為桐華宮位處后宮,那些抬轎之人,自是要避嫌,也是趕忙離去。
夢惟渝和祁不知則是站在了桐華宮的大門之外。
眼前這座宮殿,不再如記憶中的那般華麗明亮,反而是有些暗沉,顯得灰撲撲的。
顯然,這座宮殿空了多年,甚至都沒人來打理過。
當真是人非物也非。
夢惟渝抿了下唇,一揮袖袍,整座宮殿,便是轉瞬間恢復了昔日的光彩。
同時宮殿大門敞開,夢惟渝和祁不知也是邁步其中。
殿內,四處都是空蕩蕩。
夢惟渝忍不住譏諷地道“竟然將這殿內的一切都給搬空了,難怪不愿意讓我過來看。”
祁不知“你這父皇,當真薄情。”
“帝王本無情。”夢惟渝搖了搖頭,“他們最專一的,應當只有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吧。”
話到此處,他也是有些幸災樂禍“這要是放在別的世界里,這當皇帝的確是萬人之上,可惜在我們這兒,這帝王之權,也不過是凡人之首罷了,在修士面前,不照樣得卑躬屈膝的。”
祁不知也是彎了彎唇“也是。”
再度掐訣三兩下將整座宮殿恢復整潔,夢惟渝也是帶著祁不知在宮內四處走了走。
當然,這之中,自然是繞過了母后的寢殿,最終來到了另外一間房間。
“此處便是我小時候的寢殿了。”夢惟渝和祁不知介紹道。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