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在聊天之時,他們的視線,也是不停地往那兩個年輕人身上瞟。
這兩個年輕人是前兩日路過穿云鎮的,在穿坐鎮歇腳了一日,這才坐上了前往望月城的馬車。
不得不說,這二人的模樣,端得是無比好看,身姿筆挺,眼睛亮而有精氣神,一看就是讓人心生好感。
可惜的是,在他們手中的劍以及武者身份的震懾下,再加上那青年面容冷淡,看著不是個好接近的人,就是那些一向熱心的婦女們,也是有些不敢主動與之攀談。
當然,最重要的一點是——這兩個年輕人,一看關系就極為不一般,渾然一體,有種旁人融入不進去的氣氛。
夢惟渝并不知曉這些同車的鎮民對自己和祁不知的想法,此時的他有些閑散地倚靠在祁不知的肩上,一面看著車窗外的景致往后倒退,一時也是有些無聊,干脆聽起這些鎮民的談話內容來。
不過這些鎮民所交談的內容,來來回回無非都是些家長里短的閑談,夢惟渝沒聽一會兒,反而是就著骨碌碌的車輪聲,有些昏昏欲睡。
感受著枕在自己肩上的腦袋開始有小雞啄米的趨勢,祁不知微微側過臉,調整了一下坐姿。
“哎呦,王柳家的,你兒子如今都不舒服成這樣了,你不放他在家里好好休息,還帶著他出門,這不是折騰嗎?”
“哎,我也是沒辦法,他都幾日無精打采,茶飯不思了,找了鎮上的郎中看了,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,聽聞那望月城的那位崔神醫,醫術頗為了得,號稱可治百病,這才想要帶他去看看。”
“噢噢,那位崔神醫的醫術,確實頗為了得,我也是聽說,近幾年有不少人,本來都病急到只吊著一口氣了,被那崔神醫診治過后,竟然沒幾日就恢復如初,活蹦亂跳。”
“確實啊,不止我們附近的幾個鎮,就是那望月城內的人,也都是對那崔神醫的醫術贊口不絕,那包治百病,還真不是說說而已!”
“是啊,你兒子如今這樣,帶著去給崔神醫診治一下也好。”
“只是可惜了,崔神醫醫術如此了得,卻只是一心坐診。”
“想什么呢?光是崔神醫的醫館,每日都有不少人排著等候看病,忙都忙不過來,哪還空四處游走,給人看病?”
“倒也不是那么說,之前那望月城的城主家里好像就出了什么意外,差人花了重金去請崔神醫,只求他能上門醫治,崔神醫卻依舊理都不理,最后還是城主帶著自家夫人,親自登門給他診病。”
“崔神醫醫術高超,自然有自己的傲氣和堅持,他如此不受權錢所動,倒是更深得我心。”
這些話入耳,夢惟渝頓時來了幾分精神。
畢竟這游歷人間嘛,本就是四處走走,聽一聽各方的奇聞異事,以及各類神人等。
這位崔神醫的做派,聽起來倒是的確讓人耳目一新。
“這位崔神醫,倒也是個妙人。”一邊聽著那頭的各種關于崔神醫的討論,夢惟渝也是暗中傳音給祁不知。
“如此行徑,想來應當是修者隱瞞身份吧。”祁不知說,“大多丹修下山歷練,有不少皆是如此。”
夢惟渝點點頭,修真界中那最低等次的丹藥,于凡人而,都是神丹妙藥,只要不是已經死絕了,都有可能救得回來。
在這一眾關于那崔神醫的吹捧夸贊聲中,馬車也是駛到了望月城。
結賬下車之后,夢惟渝隨意地抻長手臂,伸了個大大的懶腰,和祁不知一塊入了城。
結果進城還沒走上幾步呢,夢惟渝頓時腳步一頓,瞧著那不遠處的一道人影,臉色微變。
那人的身上,附帶著一股邪修獨有的陰冷氣息,只是這股氣息極淡,即便是以夢惟渝的感知力,依舊是覺得那股感覺時隱時現。
他看向祁不知,表情凝重地傳音道“師兄,你可有感覺到?那人的身上……”
祁不知微微頷首,確定道“他身上,確有邪修的氣息。”
夢惟渝皺眉“莫非這家伙是個混入了城中的邪修?”
“暫不清楚。”祁不知說,“從氣息來看,他是個凡人。”
“之前用丹藥裝凡人的事,我們也不是沒做過。”夢惟渝依舊是有些懷疑,“反正他給我的感覺,就是很奇怪。”
祁不知點頭“確實奇怪。”
夢惟渝“那我們該怎么辦?”
“先暫時跟上他,看看情況。”祁不知說。
夢惟渝也同意這個做法,兩人便假裝是隨意逛逛看看,實則悄然地跟上了那名中年男子。
那中年男子對此一無所覺,一路過去,似乎還碰到了不少熟人,互相熟稔地打著招呼,看起來倒極像是住在這一帶的住民。
但此時的夢惟渝和祁不知,卻依舊是有些意外。
不是意外于那男子的身份和表現,而是——他們這一路過來,也遇到了不少人,其中一些人給他們的感覺……
和那中年男人給他們的感覺,一模一樣!
怪,實在是太怪了。
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夢惟渝問道,“總不能是這座城被邪修滲透了吧?”
“有可能。”祁不知頓了下,“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。”
夢惟渝和他對視一眼,立馬心領神會“師兄的意思是,他們并非邪修,而是接觸甚至是使用了邪修的物品?”
祁不知點頭,忽然道“我們找個機會,驗證一下。”
夢惟渝一愣“這要怎么驗證?”
“自然……是要找人證。”祁不知說。
夢惟渝有些茫然,人證?這事上哪兒找人證啊?
但很快,他就明白了祁不知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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