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不知微微頷首“小渝他恢復記憶了。”
長青峰主這回是徹底定住了,重復問了一遍“你的意思是……?”
“師兄的意思,我完完整整地回來了。”夢惟渝起身,沖著長青峰主行了一個完整標準的大禮,“師父,徒兒回來了。”
長青峰主的眼神之中,滿是震動,眼眶也是微微有些濕潤。
簡單地相認過后,夢惟渝便是沒再出聲,靜靜地空出時間,等著他這位師父平復心緒。
良久,長青峰主深吸了口氣,臉上也是露出如釋重負和欣慰的笑容“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。”
夢惟渝無辜地眨眨眼“師父,能不能先讓我起來,跪久了膝蓋疼。”
“你這小家伙,一回來就又開始撒嬌賣乖。”長青峰主無奈失笑,倒也不氣,一揮手,夢惟渝便是從地上起來,直接落回到座位上。
夢惟渝嘿嘿一笑“謝謝師父!”
相認之后,長青峰主瞧了瞧夢惟渝,又看了看祁不知“看來你們二人這趟出去,是有了什么別的際遇。”
“師父您猜的沒錯,我和師兄僥幸進了一處秘境,得到了三世釀。”夢惟渝笑著解釋道。
“三世釀。”長青峰主有些意外,“那般奇物,的確是獨一無二的大機緣。”
一邊說著,他也是笑了笑“不過如此一來,倒也正好,省得你的師兄師姐們,一直擔心你,既想要和你拉近關系,又怕會驚嚇到你。”
回想起之前其他師兄師姐們的舉動,夢惟渝也是有些忍俊不禁,看了眼祁不知。
又和長青峰主聊了一陣,夢惟渝最終才切入話題,問道“師父,當年您帶著我離開之后,我母后她……”
邊上的祁不知聽到這話,忍不住地看了眼夢惟渝。
因為長青峰主從未與他們提及過夢惟渝凡間的過往,所以他們搖光峰的幾個弟子,對夢惟渝的上山之前的經歷,并不了解,只以為這小家伙也是和他們一般,是無父無母,在人間了無牽掛的孤兒。
長青峰主神色同樣微微一凝,嘆了口氣“這三世釀,倒是將你母后的一番苦心給浪費了。”
“以前是我沒本事,只會成為拖累,如今徒兒既已經歸來,也有了能力,那過往之事,自然不可能當作不知道,確實需要了結一番。”夢惟渝垂下眼簾。
長青峰主再度長嘆了口氣“在我帶走你之后沒幾日,你母后便是飲下了鴆酒。”
“什么?!”夢惟渝瞬間色變,臉色發白。
照這么說,他母后豈不是……
長青峰主“莫慌,雖然服下了鴆酒,可你母后,并未死去,只是……”
“……只是什么?”夢惟渝問道。
“服下鴆酒之后,你母后便當場毒發身亡。”長青峰主道,“但她自身,同樣是懷有大天資之人,身負天陰之魂。”
“天陰之魂?”夢惟渝有些茫然,這玩意兒,不僅小說沒出現過,他自己對此,也完全沒聽說過。
“天陰之魂,乃是一種極特殊的靈魂體質。”祁不知適時開口,替他解釋。
“這般體質,在肉身還活著時并不會有絲毫的顯露,需得身死才會覺醒,從此可以以靈魂的姿態,存活于世,且可以和正常的修道者一般修煉,天生的鬼修。”
夢惟渝隔了片刻,這才消化了這道信息,陡然看向長青峰主“所以,我的母后,現在已經是一名鬼修了?”
長青峰主微微頷首“于天陰之魂而,肉身反而是她的枷鎖,所以在身死之后,你母后,倒是因禍得福,徹底覺醒。”
夢惟渝這才漸漸地放下心來。
這鬼修一道,頗為罕見,以陰氣為修煉之基,除了怕陽氣和日光之外,倒是和其他修者無異。
當然,更重要的的是,這鬼修一道,并非被定性成邪修一派,而是以其行事及修煉時有沒有和邪修一般。
想到此處,夢惟渝也是有些緊張地問“那我母后她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。”長青峰主笑笑,“你母后雖成了鬼修,卻無什么危險,恰恰相反,如今的她,應當是被玉鬼宗收為弟子。”
夢惟渝“玉鬼宗?”
……又是一個沒聽說過的宗門。
“這玉鬼宗,從根源上看的話,倒是和魂煞門是一脈的,只是上古時期,雙方因為修道方式及觀念不合,最終分道揚鑣徹底分家,魂煞門因為愈來愈劍走偏鋒,以凡人和修者為自己修煉的根基,失了人倫,最終徹底成了邪修一派,人人喊打。”
“而玉鬼宗這些年,因為鬼修的特性,則是隱世不出,修真界中,也罕有他們的蹤跡和消息,不過真要說起來,也算是一門大勢力了。”
“你母后入了玉鬼宗,應當是如魚得水。”
夢惟渝徹底放下心來。
雖說是成了鬼修,可他母后還活著,那就好。
那頭的長青峰主則是道“原本你母后將你托付給我的那個請求,我是不打算告訴你這么多,不過既然你已經恢復了全部記憶,這回的人間歷練,你便是多了一樁因果要了結,才可算是斬斷前塵。”
夢惟渝眨了眨眼“那我可以去找我那父皇……算賬嗎?”
“自然可以。”長青峰主道,“修道之前不能隨意插手人間事,是怕傷及到無辜凡人,讓自己徒生因果,你與你父皇之間,本就自帶因果,自然不在此列。”
夢惟渝點了點頭,就見長青峰主屈指一談,自己手上的戒指,忽然微微亮了一下。
夢惟渝“……師父?”
“沒什么,只是給我那道分神輸送了些力量。”長青峰主解釋道。
夢惟渝想了想“我們這回去人間歷練,想來是遇不到什么大事的,師父就不用再讓一道分神跟著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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