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這個名字,聽到的次數倒是變得越來越頻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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搖光峰,竹屋內。
無心掌教看著那一臉興味的長青峰主,有些無奈又好笑地道“你這法旨卡的時機,倒也太惡趣味了點。”
以他們的修為,只要有心留意,就能知道紫微山內每個人所發生的一切。
而剛剛那個郝韌和夢惟渝的沖突,自然是被他們二人真真切切地看在了眼里。
“沒辦法,本來就是要給他收回處罰的,我不過偷懶了一陣,他就正好遇上了這事,既然那姓郝的小子自己撞上來,那就只能怪他運氣差了,可怪不得我。”長青峰主搖了搖手里的茶杯,“說起來,這郝長老的兒子,行事倒是越來越過分了,這般風氣,可不能縱容,不然長久以往,只怕門內的弟子,都要心生怨懟。”
無心掌教點點頭“這是自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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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務堂之外,無論是夢惟渝這個當事人,還是他對面的那伙人,亦或是那些等著看熱鬧的弟子,此刻皆是陷入了呆滯。
于是這任務堂之外,明明人數眾多,卻依舊安靜異常。
氣氛略有些凝固,沒人敢出聲打破眼下的場面。
不過饒是如此,依舊是有不少弟子,把注意力落在了夢惟渝的對面的郝韌臉上。
只見剛剛還滿臉趾高氣揚,耀武揚威的郝韌,此刻表情已經有些凝固,那份還沒來得及收起的輕慢和震驚以及驚懼混雜在一起,整張臉看起來頗為的滑稽。
此刻郝韌的內心,那叫一個驚慌失措,十分想不明白。
那長青峰主不是說要處罰夢惟渝嗎?怎么就又忽然收回去了?!
可再怎么想不明白,這也都是無可更改的現實。
—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,他面前的夢惟渝,就徹底實現了身份上的逆轉,從有名無實的棄徒,到名正順的峰主親傳弟子。
這二者之間的地位跨度,不可謂不大。
單論身份地位,峰主親傳,可遠勝過他這長老之子!
先前他還當眾嘲諷夢惟渝的地位,此刻就變成了一耳光,狠狠地扇在了自己的臉上!
還是在諸多內外門弟子的面前!
可想而知,此事過后,他將會成淪為多少弟子的笑柄。
一念至此,郝韌的內心里,忽然升起了無邊的后悔。
若是早知如此,他剛剛就不該招惹這夢惟渝!更不該出嘲諷對方!!!
只是眼下,木已成舟,說什么都晚了。
郝韌有心想要說些什么試圖補救一下,只是他倨傲慣了,理智上知道夢惟渝現在的身份比他高,情感上又拉不下那臉,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。
在他旁邊那些跟班,尤其是動手攔下夢惟渝的弟子,此刻臉色蒼白,內心更是惶恐得無以復加。
眼下夢惟渝的身份,哪怕是他的靠山郝師兄都要畏懼的程度,以他們的身份,就更比不過對方了。
夢惟渝同樣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而略有驚愕。
好么!這才一天不到,他不僅身上的封印解了,就連那一直頂著的罪名都給解除掉了。
這突然之間的待遇扭轉,讓夢惟渝有些摸不著頭腦,莫非……腦海中忽然閃過某道靈光,但夢惟渝還沒來得及捕捉,就被道歉聲給打斷了思緒。
他回過神,看了那一群誠惶誠恐的郝韌的跟班,以及那一臉菜色的郝韌,也顧不上去思考到底是為什么了。
當務之急,自然是要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,以眼還眼,以牙還牙。
夢惟渝笑了笑“郝師兄怎么不繼續說了?剛剛不是說得挺起勁,挺威風的嘛,突然就成啞巴了?”
被這么陰陽怪氣了一通,郝韌面皮抖了抖,有心想開口,但一想到夢惟渝如今的身份,又不敢發作,最后只能漲紅了臉,憋著氣不吭聲。
“我最瞧不起的,就是你這種仗著自己有點身份,就作威作福瞧不起別的弟子,還要仗勢欺人的人。”雖說對方看起來認慫了,夢惟渝卻絲毫不打算就這么放過他,毫不客氣地譏諷道,“除了長老之子的身份,你什么都不是,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橫的。”
周遭的弟子“……”
不得不說,這夢惟渝的嘴是真鋒利,幾乎是句句都在往郝韌的痛處上扎。
被夢惟渝這么數落了一通,郝韌頓時氣急敗壞“你……!”
不等郝韌開口反駁,就在他們的上空,一道流光奔著任務堂而來,那道流光的速度很快,只是一眨眼的功夫,就已經來到了正上方,對著這邊落了下來。
那些還在看熱鬧下意識地朝著來人看去,皆是發出一道驚呼聲,在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好像過大之后,又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。
來人身形頎長,一身冷淡到極致的雪色衣袍,額頭處的淡藍色印記,更是惹人注目。
他光是這么看著,就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冷峻感。
以及一股難的威嚴和壓迫感。
正是祁不知。
他視線在那群人和夢惟渝身上一轉,淡聲問道“怎么了?”
見祁不知來了,夢惟渝也是一愣,反應過來后他直接跑到了祁不知身后,指著郝韌告狀道“師兄,他欺負我!”
周圍的眾弟子都被他這操作給整懵了。
先前還氣勢洶洶的和只小獅子似的,這會兒就搖身一變,變得和只貓似的,而且夢惟渝本來就占據著交鋒的優勢和主動權,竟然……還玩告狀這一套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