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邊,就在夢惟渝在竹林中獨自徘徊時,竹屋內。
隨著夢惟渝的離去,在場的人這才如夢方醒,依舊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竹屋的門口。
哪怕是經過乾坤破障鏡的驗證,此刻的他們,還是有些不真實感。
這份安靜持續了數息,那一身彩衣的花肆忽然“嗷”了一嗓子,他捂著手臂,扭過頭看向陸璐,那張漂亮的臉上滿是不解“六師妹,你突然掐我做甚?”
陸璐滿臉歉意“不好意思啊四師兄,我想確認一下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。”
“舍不得自己疼,所以就拿師兄試手是吧。”花肆控訴道。
“不是啦。”陸璐掩唇嬌笑,“我掐我自己并不會有什么感覺,所以只能掐別人了。”
花肆“也是,你們體修肉身都特變態。”
他又想起了什么“師妹,咱們能不能商量個事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你們體修的手勁太大了,下次掐的時候,你稍微省點力氣,你剛剛那一下,差點把我給直接掐死了。”
“……”
這兩人這么來回地鬧騰,其他人也漸漸從震驚中回過神,如釋重負一般地放松了下來。
竟然……真的如七師弟所說的那般,是小師弟回來了!
這個念頭閃過,其余六人,皆是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落在了祁不知的身上。
就見青年一直凝望著夢惟渝剛剛離去的方向,漆黑的眼眸微微顫動著,那張一直如冰似霜的臉上,冰雪消融,極罕見地露出了一抹笑容。
他本就生得英俊非凡,只是性子太冷,每個看向他的人,都會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落在了他的氣質之上,此刻這么一笑,竟是頗有幾分玉樹臨風的親近之感。
“哎呦,我看到了什么,七師弟這萬年冰塊竟然笑了誒!”花肆笑嘻嘻地打趣道。
祁不知聽到這話,這才逐漸收起了臉上的笑容,面無表情,略有些無地看著花肆。
饒是如此,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得出來——在確認了小師弟回來之后,他們這七師弟的心情,是真的很不錯。
也不止祁不知,他們幾人互相看了一眼,皆是心情輕松地笑了起來。
隋逸笑了笑“小師弟能回來,這是好事啊。”
姬無雙神情依舊有些恍惚地喃喃道“別說是六師妹了,就是我自己,到現在都有種是在做夢的感覺。”
“我也一樣。”趙叁伏道,“今早我過來之前,還特意跑后山看了眼,那招魂的陣法依舊在正常運轉著。”
提到這,陸璐也是有些疑惑地看向長青峰主“對啊,小師弟身上不是有師父您設下的九龍鎖魂陣嗎?按理說如果他回來了,靈魂應該是在招魂的陣法里才對,怎么就直接回歸肉身了?”
“為師所種下的九龍鎖魂陣,的確還在運轉。”長青峰主面露思索之色。
鎖魂鎖魂,這鎖魂陣的“鎖”,并不止是單純地鎖住體內之魂。
正如他這六弟子所,如果夢惟渝的靈魂回歸,正常情況,應該是回到后山的招魂陣法之中。
以他如今的實力,只怕是沒多少人能解開他設下的這陣法,更別提無視陣法,影響到夢惟渝這具肉身體內的靈魂。
可眼下,夢惟渝的靈魂,竟是就這么直接地回歸肉身,的確匪夷所思。
長青峰主思量了片刻,依舊不得頭緒,微微嘆了口氣“或許是,奇跡吧。”
秦伍律大喇喇地開口道“還有一種可能,那就是那勞什子的九龍鎖魂陣,不過是個過其實的破爛玩意兒。”
其余人聽到他這話,嘴角皆是一抽。
花肆忍不住咧咧嘴“小五啊,我覺得你還是別開口的好,一開口就特割裂,白瞎了這張美人臉蛋啊。”
一邊說著,他一邊還輕挑地用手指勾了一下秦五律的下巴。
秦五律一巴掌拍開他的爪子,嗤笑道“你再多浪一點兒,老子以后天天去你住處外練琴。”
花肆一聽,也不敢皮了,訕訕收手。
長青峰主微微搖頭“這個陣法,的確有此功效。”
既然師父都這么篤定了,其他人皆是沒有任何反駁。
一旁的隋逸摸了摸下巴“還有個不對勁的點,小師弟回來,他為什么不直接和我們說啊?”
“大師兄也這么覺得?”趙叁伏皺了皺眉頭,說出自己的感想,“現在的小師弟,好像……不認識我們一樣。”
陸璐補充道“而且,好像還挺怕我們的。”
長青峰主聽著他們一人一句,有些奇怪地問道“你們是何時察覺的,覺得他舉止異常的?”
陸璐和姬無雙對視一眼,正要開口,祁不知已經報了個日子。
二女皆是一驚,聽祁不知那么說,莫非小師弟回來的日子,比測出仙品丹修天賦的那天……還要早?
“將近十八年。”長青峰主推算了一下,長嘆了一聲,聲音微沉,“只怕你們的小師弟,已經活過一世了。”
這話落下,屋內為之一靜。
先前還算輕松快樂的氣氛,在此刻蕩然無存,只余下難的沉重。
祁不知的眼神,同樣跟著冷了下來。
“都怪那該死的奪舍狗!”良久,陸璐咬著銀牙怒罵道,“千萬別讓我逮著他,不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