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因為昨晚祁不知的出手相助,夢惟渝是沒那么緊張的,可看著祁不知那面無表情的模樣,他又有些拿不準祁不知的意思了。
——到底是真的問候自己,還是在問反話?
夢惟渝眨眨眼,選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“還好。”
祁不知沒說話,只是眉尖很小幅度地皺了一下。
昨晚才稍微拉近了點的距離,今天就又恢復原樣了。
兩人離得本來就近,夢惟渝察覺到了祁不知周身的低氣壓,急中生智道“那什么,多謝師兄借我肩膀,你肩膀麻不麻,要不要我替你捶捶?”
話一出口,他就立馬反應過來,自己問的這什么蠢話——這都修真界了,應該不至于還有因為長時間按壓而血液不流通導致發麻的現象……吧。
誰知祁不知看著他,竟然很輕地點了下頭。
夢惟渝???
雖然不明白為什么祁不知這么個男主還會因為被靠得太久肩膀麻,但畢竟自己理虧,又是自己主動提起的,夢惟渝認命地雙手握拳。
還沒等手落在祁不知的肩膀上,他的手腕就被祁不知給抓住了。
夢惟渝“……師兄?”
“不必了。”祁不知注視著夢惟渝,眼前的少年睜大了眼睛,那一臉呆滯凝固的模樣,遠比偽裝乖巧的時候要生動得多。
祁不知深沉如墨的眼底,逐漸暈開了幾分細碎的笑意“逗你的。”
“啊???”夢惟渝呆了兩秒,這才回過神來,“哦。”
應聲的同時,他心里又有些納悶,不知道怎么回事,感覺祁不知的心情好像又變好了。
這大佬,心情怎么陰晴不定的。
默默地腹誹著,夢惟渝也不堅持,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。
祁不知也跟著站了起來,撤掉了那個屏障。
迎著燦爛明媚的日光,夢惟渝舉目遠眺,這才發現,山谷之外的一切,依舊是那副絢麗多彩、鳥語花香的世界。
就好像昨晚發生的大戰,都只是做夢一般。
夢惟渝又往山谷里看了一眼,大概是因為危機解除,靈獸們也都不用躲在這山谷中避難,就又折回去了,此刻的山谷,又變得空曠了許多。
不過不是所有的靈獸都是立馬就走的,昨晚和夢惟渝一起嬉戲玩耍的那幾只小狐貍就還留在山谷中。
似乎是見他醒了,那幾只狐貍分別過來,親昵地蹦到他肩膀上蹭了蹭,這才又結伴而去。
目送著狐貍們離去,夢惟渝又看向一邊飛在空中的蝴蝶和蜜蜂們“接下來,我和師兄要去找找這秘境的出口,你們的打算是?”
“既然和少爺簽訂了靈契~那我們當然是要和你走的呀~”兩只蝴蝶道。
蜂王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其他天翡靈木蜂“我們也一樣,簽訂了靈契,自然也是要跟著少爺走的。”
“你們和他簽了靈契?”祁不知淡淡地掃了眼這能口吐人的蝴蝶和蜜蜂,問道。
昨晚他就察覺到這蝴蝶和蜜蜂跟夢惟渝的關系不一般,只不過當時他沒多想,只以為是因為天木靈體的親和度。
被祁不知那帶著審視的視線掃過,蜂王和兩只蝴蝶皆是心頭一凜。
畢竟再怎么說,眼前的青年論身份,也是夢惟渝的兄長那一輩的,而且實力也讓它們有些捉摸不透,雖說對方看似只是隨口問了一句,但它們依舊從祁不知的話里,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。
尤其是比翼花仙蝶。
畢竟它們倆和夢惟渝之間的靈契,嚴格來說是它們靠“坑蒙拐騙”給騙來的,眼下對方的師兄親自算賬,它們能不擔驚受怕嗎?
一旁的夢惟渝倒是沒感覺絲毫的壓力,解釋道“我們簽訂了合作的靈契,我給它們出精血,它們替我種……靈藥。”
祁不知“這份靈契,是它們告訴你的?”
夢惟渝誠實地點點頭“是啊。”
看著他這幅懵懂的模樣,祁不知說“就這么輕信別人。”
聽著祁不知這帶著責備的語氣,夢惟渝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答道“師兄教訓的是。”
聽著他那恭敬的語氣,祁不知微微一滯,語氣中帶上了幾分無奈“我是在擔心你受騙。”
啊?
夢惟渝有些懵逼“我能受什么騙?”
祁不知沒有直接回答“你把靈契催動一下。”
夢惟渝一下就被戳中了知識盲區“……靈契怎么催動?”
祁不知“……”
他冷冷地瞥了眼那兩蝶一蜂。
看祁不知的模樣,那邊的蝴蝶和蜜蜂可算心領神會,明白他的用意了——多半是在擔心夢惟渝什么都不懂,被哄騙著簽訂下對他不利的靈契。
畢竟以往的修真界里,不是沒有類似的事——有的狡詐的靈獸,專門找上有天賦但對修道一無所知的人族修士,哄騙著對方簽下“合作”的靈契,實際上那份靈契并不是它們說的那樣,而是逐漸地將人族的修為吸收化為自己所用的不平等靈契。
一時間,它們都不敢妄動,趕緊催動了自己所結下的靈契力證清白“我們的確沒有哄騙少爺和我們簽訂不平等的靈契。”
祁不知在那份靈契上掃了眼,這才臉色稍霽。
夢惟渝也反應過來了,祁不知這是在關心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