變故來得太快,本來還志得意滿的邱少廷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,隔了兩秒才回過神。
“都愣著干嘛?!用靈力幫他們滅火啊!”眼看著那一群仿佛嚇破膽的下屬,邱少廷怒罵道,又對著另一邊離得比較遠的人道,“給我殺了他!”
那幾個得令的人慌忙回了神,紛紛提起靈器,對著夢惟渝殺了過去。
邱少廷同樣祭出一柄飛刀,對著夢惟渝飛了過去。
此子不除,未來肯定會是他們天炎宗的心頭大患!
“哼。”
夢惟渝低哼一聲,那席卷而出的本命魂火頓時分成了兩道匹練一般,一道截下了邱少廷的那柄飛刀,另一道則正正和那幾個撲過來的人撞在了一起!
玄鐵精打造而成的飛刀飛入到火焰中,一息之間就被徹底熔解成了鐵漿,低落在地上,澆出了幾個洞坑。
“啊——”
另一邊,接觸到火焰之后,又是一片慘叫聲接連響起。
周圍慘叫聲不絕于耳,短短一會兒的功夫,在場中僅剩幾人沒被青火覆蓋燃燒。
而最讓他們絕望的是,無論他們怎么努力,那淡青色的火焰都如同附骨之疽一般,無論是用靈力,靈器,還是符箓,怎么甩不掉,滅也滅不掉。
短短一會兒的功夫,那被火焰所包裹的人的聲音,都變得氣若柔絲,甚至于他們體內的生機,都在飛速地流逝而去。
那可是和他們差不多修為的筑基境高手啊!
丹修擅用本命魂火對敵他們知道,可丹修的火焰……也沒這么可怕的啊!
他們的腳仿佛都被粘在了地上,愣愣地看著不遠處的少年出神。
不知什么時候起,少年周身縈繞著一層無形的風,他額前的那幾縷發絲輕輕飄揚,白色的外衫袖袍和天青色的紗衣半袖亦隨風而動,仙氣縹緲,宛若筆墨丹青所畫就的畫中仙。
但是他們這會兒已經無心欣賞少年那謫仙臨塵的天人之姿——在對方的身上,一股強悍到他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的靈魂威壓,如同浪潮一般浩浩蕩蕩地鎮壓而來。
“嘩啦啦。”
遠處的森林里,忽然響起了一陣鳥鳴聲,以及一陣鳥類翅膀拍打的聲音,那是林中的住民在感受到危險的氣息,在亡命奔逃。
意識到自己好像踢到了鐵板,剩下的幾個人,包括邱少廷在內,都是有些被嚇得魂飛魄散,肝膽俱裂。
他們不敢再多留,什么都顧不上了,驚慌失措地轉身騰空逃走。
夢惟渝一下就覺察了他們的意圖,眸光頓時一寒,若是放任這些人離去,只怕是后患無窮。
絕不能放虎歸山!
念頭直轉急下,夢惟渝立馬做出了反應,喝道“哪里去?!”
淡青色火焰隨心而動,再次呼嘯著席卷而出,很快就追上了那幾個漏網之魚,將他們也包裹了進去!
“啊!”
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,那幾個人便如斷了翅膀的鳥兒一般,從空中栽落。
借助著靈器,跑得最快也最遠的邱少廷回過身,一眼就看到那幾個屬下的慘狀,再看著來勢不減奔著自己而來的火焰,臉色頓時一片慘白,急忙扯著嗓子認錯道“夢道友!還請放我一馬,我一定……”
不等他話說完,火焰已經徹底落在了他的身上,在他驚駭欲絕的目光中,很快將他整個人都吞沒了進去!
漆黑安靜的林中,忽然響起一片詭異的慘叫聲,聽著十分滲人,但是這些慘叫聲都沒持續太久,反而越來越輕,最后逐漸歸于沉寂。
只剩下火焰燃燒的呼呼聲,以及……一地的焦灰。
而在這不遠處,還有著一道人影,在火焰中苦苦堅持著,正是那邱少廷。
依靠著各種護身靈器,邱少廷這才再這青火的灼燒中堅持了下來,可即便如此,他依舊痛不欲生,體內的生機也在飛快地流逝著。
直到被青火覆蓋,邱少廷才知道,為什么剛剛那些人的自救他救,都毫無用處了。
這青色火焰實在是太詭異了,不論是靈氣還是什么手段,都解決不掉它,不僅滅不了它,反而讓它愈燒愈旺,就好像……所有的東西,都是它的柴火一般。
而這青火燒的,不僅僅是肉身,還有他的靈力,靈魂。
他所帶著的這些護身的東西,只能讓他能多活一陣,卻護不住他的一條命。
在火焰撲到自己身上來的時候,邱少廷也曾想過聯系跟隨自己出行的護法長老來救自己,可那聯系的令牌才取出來,里面的靈印瞬間就被火焰焚燒成一片虛無,變成了無用的廢物,最后也跟著被燒成了灰。
到了此時,邱少廷心中早已后悔不已。
從夢惟渝的身上,他并沒有感覺到太多的靈力波動,再加上查到的消息,讓他自以為,這人不過是任由他拿捏的小白兔。
可現在,這小白兔搖身一變,變成了噬人的白虎!
早知如此,他就不該在打探消息之后,因為過于輕視夢惟渝,自以為穩操勝券,而沒讓隨行的護法長老跟隨!
若是有金丹期的長老跟隨,那么……
邱少廷滿是不甘心地想著,可在看到自己身上那無孔不入,大肆地燒毀他生機的恐怖火焰后,他又忍不住升起了一抹無力的頹然。
即便是金丹期的長老,恐怕也難以抗住這般火焰。
想他邱少廷修道多年,順風順水這么久,竟然就這么栽在了一個小崽子的身上,他不甘心,不甘心啊!
一念至此,邱少廷掙扎著用最后的力氣,往那道天青色的身影看去,用盡最后的聲音,歇斯底里地說“夢惟渝!你殺了我,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!我在下面,等著你!”
隨著這充斥著不甘心和怨念的歹毒話語落下,邱少廷終于是再也熬不過青火的灼燒,生機一斷,很快就和其他人一樣,化成了一地的黑灰。
夢惟渝對邱少廷最后的話置若罔聞,他在原地又靜站了一會兒,直到確定這些人都徹底沒了聲息,自己脫離了險境后,緊繃的神經這才松懈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