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邊專心致志地給靈藥澆水,夢惟渝也沒閑著,一心二用地在心里糾結起來——到底要不要攢個幾天的錢買下這個瓶子。
按照租借瓶子一天五點紫微令來算,一個月就是一百五,正好和瓶子的價格一樣。
也就是說,如果他能堅持做一個月以上的澆水任務長工,那么買這個瓶子就比較劃算。
如果只是單純地做個短工,買瓶子就有些小虧。
夢惟渝幽幽地嘆了口氣,說到底,還是自己太窮了啊,所以干什么都得精打細算。
他咬咬牙,正打算攢個三天的工錢把這瓶子買下,又忽然打消了這個念頭——
剛剛他那一番“行俠仗義”,如果洛千秋真的聽進去并且開始整頓這股風氣,那么這個簡單工資還高的任務,或許就不會這么的冷門了,反而會成為香餑餑,就算是天璣峰的長老都有類似的澆水需求,但僧多粥少,他還真不一定能搶得到!
夢惟渝“……”
我這算不算是,搬石砸腳?
略微郁悶了一會兒,夢惟渝就想開了——這些天璣峰弟子的行事太過分了,哪怕時光倒流,他依舊會選擇這么做。
即便是身處在這個平均道德沒那么高,更偏向于力量至上,弱肉強食的修仙世界。
不為別的,就為了他自己曾經活在一個平和美好的世界,他的骨子里,依舊帶著那個世界所賦予的倔強——即便面對這種仗勢欺人的不公,也不畏懼退縮。
夢惟渝又開始重新算起賬來,天璣峰的整改應該是有那么一些時效性的,而外門弟子那邊的門路不多,或許消息也有那么一些滯后性,所以最近的一小段時間,這類任務應該還算是相對寬松的。
但也不排除有別的外門弟子接過任務之后,就迅速地分享給熟識的人。
所以為了規避風險,這玉瓶,還是暫時不要買了。
心里做下了決斷,夢惟渝又開始算起賬來,照現在一天五十五的工資來算,十天就是五百五,兩副藥材,一個月就是六副藥材。
哦不對,差點忘了,還得先買個丹爐,又是一筆開支。
好在這澆水的任務也不算特別費時間,除了接這個澆水的任務,他應該也可以同時地去多接幾個輕松的任務做做……
“嘶——”
夢惟渝正對未來的一段日子做規劃,手指上傳來的一陣刺痛打斷了他的思緒,把他從幻想拽回到了現實里。
——他剛剛分心想事情,沒注意到這株靈藥上面帶著的刺,一不小心就劃到手了。
夢惟渝縮回手看了看,傷口并不大,不過依舊是出了點血,從指尖滴下,掉進了那株靈藥根部的土里。
夢惟渝嚇了一跳,這些靈藥的種植條件各有各的不同,但有那么一個共同點——就是人為種植的話,精養條件很苛刻,有的需要特定的靈水澆灌,澆灌的量也要嚴格把控,甚至有些難伺候的,還得在規定的時間段進行澆灌等。
當然了,如果不是為了追求靈藥的完美藥效,粗養放養也是可以的,只是這種種植的靈藥和精養的靈藥相比,藥效和品質上總會有些差距,連帶著售賣的價格也都要差上不少,對追捧成丹品質和藥效的丹修來說,不是那么的吃香。
就好比他現在侍弄的這株名為“洗靈九葉草”的靈藥,明確了只能用兩三種靈水澆灌,且不能碰血液!
現在他這一滴血落下去,這株嬌貴的靈藥受到了“糟粕”的污染,怕不是要因此而出什么意外!
夢惟渝正著急該怎么補救,就見這株靈藥枝葉晃動,竟然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了許多,葉片也因此而變得翠綠了不少,甚至還長出了一根花蒂,上面迅速地長出了個小小的淡粉色花苞。
和吃了什么催化的肥料似的。
夢惟渝“???”
這靈藥的變化太過出乎意料,他愣了幾秒,只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。
這具身子的血,竟然還有著這種催化靈藥成長的作用?
他又重新打量了一遍,這株洗靈九葉草并不是藥圃里的唯一一棵,周圍還有著幾棵一樣的同類。
但是這幾株靈藥的生長狀態是相近的,唯有他血液滴到土里的那棵,明顯長高長壯,還開了花骨朵兒。
這不是幻覺!
確定了事實,夢惟渝正想著要不要再取點血,回去之后找棵植物好好地再試驗一次,一低頭,卻發現自己指尖上的傷口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,手指尖上完好無損,一點兒也看不出剛剛有被劃傷的痕跡。
就連受傷后的疼痛感,也一并消失得一干二凈。
夢惟渝只用了一秒就接受了受傷過但痊愈了的事實,這也側面印證了這具身子的不凡之處。
不過這傷好得這么快,倒是讓他想要再取點血做試驗的想法落空了。
還是先完成任務要緊把,等忙完正事,再取血試試。
*
完成任務之后,長老會派門下的徒弟來核驗,檢查無誤之后,才會給予獎勵。
來檢查的弟子是田長老座下的三弟子,在見到夢惟渝之后,他也稍微意外了一下,不過他本人是個性子沉悶的人,并沒有多說什么。
他先是稍微看了一番夢惟渝負責的藥圃區域,視線在那株長勢突出的洗靈九葉草微微一頓。
夢惟渝就在一邊看著他的反應,卻見對方沒有絲毫的反應,十分干脆地把一塊牌子拋給了夢惟渝。
是任務圓滿完成的證物,也是領了任務的弟子去任務堂換取紫微令的憑證。
夢惟渝拿了牌子,也不再多留,不過他沒讓飛鶴之前飛回任務堂換取獎勵,而是先回了搖光峰。
在搖光峰隨便選了處小林子落下后,夢惟渝又警惕地用神識掃視了一下周圍,確認無人之后,這才精挑細選,找到了棵看起來葉子比較鋒利,還帶車了不知名小樹。
想了想,夢惟渝決定還是選擇用刺扎一下——上輩子打針多了,他比較適應這種扎血管的取血手段。
結果等他把刺掰下來試圖扎自己,這才發現,他不能對自己下手——
這身子竟然還被下了一層禁制,無法進行自我傷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