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級監護室是嚴加看守的,沒有允許,任何人都不能進去。
秦雨微沒有辦法。
她低聲央求,“我就在門外看一眼就走,可以嗎?”
護士語氣堅決,“不好意思女士,沒有允許,我們不能讓您進去。”
秦雨微沒有辦法,遠遠看了眼,垂眸轉身。
“等等,讓她進去吧。”許易走過來。
“許先生。”護士恭敬。
許易不冷不熱看著秦雨微,“進去吧。”
“謝謝。”
秦雨微輕頷了下首,沒多說什么,徑直走向不遠處的監護室。
隔著玻璃窗,她看到賀靳琛蒼白的躺在床上,倏然就紅了眼,身子像是被點了穴一般,被定在原地。
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,那個在商場雷厲風行的男人,那個囂張恣意的男人……脆弱的躺在床上,靠著機器活命。
他帶著呼吸機,身上插著各種精密冰冷的儀器。
她在來的路上就做足了心理準備,可當親眼看到,心底里洶涌而出駭浪還是把她打的稀巴爛。
她捂唇壓抑著哽咽,渾身的肌肉緊繃著,克制不住的顫抖,握著門把手的手,怎么都按不下去,沒有勇氣按下去。
許易站在遠處,把這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,許久,他斂了斂眼底的濕潤,轉身離開了。
秦雨微推開病房門,一寸寸走進病床邊,像個提線木偶。
隔著不到五米的距離,像是隔著生死。
她第一次覺得,他離她這樣近,又那么遠。
“賀靳琛。”
她費盡力氣走到床邊,腿都是軟的,僵的。
看到他蒼白的面孔,看到他身上纏滿的紗布,心里宛若刀絞,淚水斷了線似的,止不住往下流。
“賀靳琛,賀靳琛……”
她握著他右手,哽咽的聲音一遍遍喚他,她寧愿相信,這是賀靳琛騙她的謊……
可是,
手中的那只大手沒有像以前那般,反握住她。
他更沒有像以前那樣,看到她哭,給她擦眼淚。
沒有。
“你在騙我對嗎?”
她自自語,雙手握著他的右手,強牽著笑,淚卻不停的流,“賀靳琛,你別騙我了……你別騙我了,你醒醒好不好?”
是的,她恨他。
她恨他次次丟下她去找蘇輕雨。
她受的委屈,受的傷害。
因為他,失去的那個孩子……
一樁樁,一件件。
都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片,刺在她心窩上,冰涼痛苦。
而他對她的那些好,他們在一起的那些甜,滾燙火熱。
她夾雜在其間,痛不欲生。
她還是做不到。
她做不到看著他死。
就在這時,儀器突然發出陣陣響動。
秦雨微一顆心都提了起來,慌亂的不知道要做什么。
醫生推門進來,撥開她,冷呵,“無關人員請出去。”
接著便給賀靳琛做檢查,語氣聽得出來的嚴肅,讓秦雨微惶惶不安,“準備手術,另外,通知楚醫生。”
秦雨微看著賀靳琛被推進手術室,護士擋在她面前,“家屬不可以進!在外面等!”
“他情況怎么樣?”
“有沒有危險啊……”
秦雨微顫聲問。
回應她的是緊閉的手術室門。
秦雨微肩膀一寸寸塌下去……
“這已經是第七次進手術室了。”許易的聲音在身后響起,聲音啞的不像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