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過，故地重游，有些感慨。
“哎，老寒，別裝睡了，快醒醒，太陽就要曬屁股了！”
王武在寒界跺了跺腳，良久才有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從深處傳來。
“不知老爺駕到，有失遠迎，老朽罪過……”
“只是老朽如今正在沉寂，不能當面給老爺請安，請老爺大人不記小人過。”
啥呀這都是！
“老寒，別整那些沒用的，老夫現在需要頂級寒髓，演化第四災，你也知道當今情況，你拖著沒有意義，不要逼我親自動手。”
王武裝都懶得裝了，直接威脅。
結果還挺管用，下一秒，一個拇指般大小的小人兒就不知從何處鉆了出來，怒氣沖沖的沖著王武大喊，“要寒髓沒有，要命就這一條，有本事你就動手！”
臥槽！這么硬！
這回輪到王武有些摸不透了，“老寒，不就是些許寒髓，你這寒界的滄溟寒氣何其多也，分我一些又如何，可別騙我，我有金光道焰，沒什么能瞞得住我！”
“啐！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，你覺得你在外面收繳那么多的靈氣，就有功勞了，就可以肆意妄為了？其實屁都不算，寒髓是本源，沒有本源，二十四節氣就動不了，沒有二十四節氣的運轉，唯一大道也會停滯，結果你現在張口就討要寒髓，你真是無知者無畏啊！”
“本源？”
王武一怔，蓋因他從未聽說過。
“嘖嘖，你小子才活了多少歲月，你知道個屁，以為能演化三災，以為能自證陰陽，以為能掌控金光道焰，以為有三座五階筑基法陣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？我就問你一個最簡單的問題。”
“已知唯一大道可以演化二十四節氣，二十四節氣也能演化唯一大道，”
“那么是先有的二十四節氣，還是先有的唯一大道？”
“答不上來吧，那我再問你一個更復雜的問題，你覺得那十二個大羅到底有沒有確定，大羅之上還有更廣闊的天地？他們是靠猜的，還是推演的，還是在摸著石頭過河？”
“你還是答不上來吧，好，我還有一個最尋常，理應該是你能清晰回答的，那就是，你如何定義唯一大道？”
第583章
觀察者與大道
這三個問題，王武一個也答不出，其實關于如何定義唯一大道，他是知道的，那也是所有人都知曉的標準答案，可是，他在聽了前兩個問題之后，反而遲疑了。
“還請前輩指點迷津。”
“不敢當你的前輩，我們之間也沒有淵源，你是生靈，我是鬼大羅，尿不到一處去，甚至，我非我，寒神非寒神，懂嗎？”
“不懂！”
王武搖搖頭。
“啐，你懂了才怪！你應該知道，曾經寒神每五十年蘇醒一次，沉睡一次，沉睡后，意識就會化作大量的滄溟族人？”
“實際上，這世上從未有過寒神的意識，也自然不存在寒神，因為本源沒有意識，你所看見的滄溟族人，不過是無數生靈死后，意識所化的特殊形態，其中低階的叫假元神，高階的叫鬼大羅。”
“實際上，寒，火，風，雷，木，五界都是本源，所有生靈死后殘存的意識，都會被二十四節氣帶走，帶到五界之中。所以這五界，是切切實實的，實實在在的，如假包換的神墓！”
“而老夫，就是曾經死去的一個大羅，哈哈，想不到吧，大羅也會死，你們之所以沒有見到死去的大羅，僅僅是因為你們的壽元太短，真正的大羅，平均壽元都是百億年起步的，當然，那種垃圾大羅，往往就只有一億年的壽元。”
“比如那十二個里面，就有八個都是這樣的，他們的水平和你差不多，你也就輸在沒有足夠的資源，不然上一次應該能勉強證道大羅成功。”
“而老夫之所以愿意出來見你，也愿意和你羅里吧嗦的說上這么多，也是因為老夫真的別無選擇，再這么下去，老夫連鬼大羅都沒得做了。你們這些后人，一代不如一代啊！”
“嗯，剛才老夫說到哪里了，哦，道火界，道火界有本源啊，很大一塊，只要切割回來一塊，你想證道大羅就很容易了。不過你沒機會而已，道火界有真正恐怖可怕的老禁忌，所以便是那十二大羅組團遠征，也只能緩緩圖之，什么時候見效那就不知道了！”
“總之，你別想著打寒髓的主意，也別想刷滿五災，刷不滿的，最多四災，更何況三災其實就夠用了，對于唯一大道來說，三災的演化就是最完美的，過猶不及。你若真想刷滿五災，那反而是一條更黑暗，更絕望的道路。”
“當然，如果你不信邪，也可以的，去其他地方尋找本源吧，但是別在這里找，這里的五界本源真的只夠維持唯一大道的運行了。”
聽完這番話，王武沉吟良久，這才問：“唯一大道不能演化本源嗎？”
“能啊，但不能無中生有的演化，也不能無窮盡的演化，你得先有足夠的本源，以及足夠的時間，才能演化出一點點。”
“那唯一大道的存在意義是什么？”王武再問，感覺唯一大道的逼格都沒有了。
“嘿嘿，是不是覺得很幻滅，其實這個問題曾經老夫也問過啊，答案很簡單，唯一大道的存在意義，就是讓你或者老夫以及其他生靈有資格問出這一句。”
“或者，當你問出這一個問題之前，為什么不問問你自己，你存在的意義是什么？”
“不要過度的把唯一大道神秘化，但也不要把唯一大道貶低化。”
“假如你是一個凡人，你能有一塊田能填飽肚子，你能有一座屋避免風吹日曬雨淋，你能有一個老婆繁衍后代，你能有一片天，給你陽光甘霖風雪，你能有一片地，供你站立存在，還有四時之變化，你能有文字去思考，有眼睛和鼻子耳朵，嘴巴去感受品嘗，去傾聽了解這個世界，這一切的一切，對你這個凡人來說，就是你的唯一大道。”
“同樣類比，你是一個修仙者，你期待長生不老，你期待強大，你期待能翻山倒海，你期待能一念跨越日月星河，那么能給提供你這些的，能幫助你完成目標的，就是你的唯一大道。”
“這也是唯一大道存在的意義！是它的定義。”
“它不是萬能的，但對于當下的你來說，它就是萬能的。”
“也許有一天你強大了，離開了，就像是那十二個遠征道火界的大羅，這也是司空見慣，尋常的一件事，你以為這樣的事情只是第一次發生嗎？不，僅僅老夫的記憶里，就發生了三次。大羅也是會死的，唯一大道也是會消亡的。”
“雖然實際上不會，但就好像——如果沒有一群凡人在土地上勞作，如果沒有他們作為觀察者和體驗者，那么日升日落，四季變化，又有什么存在的意義呢？”
“如果修仙界沒有修仙者，沒有太乙真仙，沒有大羅，那么唯一大道又有什么存在的意義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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