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點,柳玉容拎著保溫桶,輕手輕腳打開阮清禾公寓的門。鑰匙是前幾天阮清禾給的,說是“您過來方便”,這話讓她高興了一整晚。
客廳還沒亮燈,柳玉容摸黑走到廚房,把保溫桶里的小米粥倒進砂鍋,開了最小火保溫。轉身又從布包里拿出個保鮮盒,里面是剛烙好的韭菜盒子,還帶著余溫。
“媽?”阮清禾的聲音從臥室門口傳來,帶著剛睡醒的沙啞。她揉著眼睛出來,看到廚房亮著的微光,愣了愣。
柳玉容趕緊擦了擦手走過去,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:“吵醒你了?我看你最近忙項目,想讓你起來就能吃口熱的。”
阮清禾沒說話,走到餐桌旁坐下。柳玉容連忙盛了碗粥遞過去,又把韭菜盒子推到她面前:“你小時候在焦家,肯定沒吃過這些。我問了林薇,知道你愛吃咸口的。”
粥熬得軟爛,韭菜盒子的皮金黃酥脆。阮清禾咬了一口,熟悉的香味在嘴里散開,眼眶莫名有點發熱。她低頭喝粥,含糊地說了句:“謝謝。”
這是阮清禾認親后,第一次對她說“謝謝”。柳玉容的眼睛亮了,連忙又遞過紙巾:“慢點吃,不夠鍋里還有。”
從那天起,柳玉容每天都來。早上送早餐,中午變著花樣做便當送到公司,晚上要么來做飯,要么就打包好阮清禾愛吃的菜送過來。
林薇私下跟阮清禾說:“阮總,柳阿姨為了學你愛吃的糖醋排骨,在家練了不下十次,手都被油濺到了。”
阮清禾握著鼠標的手頓了頓,抬頭看向窗外。樓下的樹蔭里,柳玉容正和保安說著什么,手里拎著個保溫袋,應該是送午飯來了。
她起身下樓,剛到大廳就看到柳玉容。她今天穿了件素雅的連衣裙,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,手里還攥著個紅色的存折。
“清禾,”柳玉容快步走過來,把存折塞到她手里,“這是我這些年攢的私房錢,不多,就五十萬。你拿著,自己買點喜歡的東西,別總忙著工作。”
阮清禾打開存折,里面的每一筆存款都標注著日期,最早的一筆是十年前。她知道,柳玉容在舒家一直沒什么話語權,這些錢都是她省吃儉用攢下來的。
“媽,我不需要這個。”阮清禾把存折遞回去,“公司的事我能處理好,錢夠用。”
柳玉容急了,又把存折推過來:“這是媽的心意!以前是我不好,沒保護好你,現在我想補償你。你拿著,就當是媽給你的嫁妝錢,好不好?”
阮清禾看著她泛紅的眼眶,終究還是把存折收下了。她沒說什么,只是接過保溫袋:“上去坐會兒?”
柳玉容連忙點頭,像個得到獎勵的孩子,跟在她身后上了樓。進了辦公室,她沒敢亂碰東西,就坐在沙發上,安安靜靜地看著阮清禾工作。
下午,阮清禾要去見一個重要客戶,談一個新能源項目。這個項目競爭激烈,最大的對手是周氏集團的周明遠。
柳玉容聽說后,非要跟著去:“我就在車里等你,不礙事。萬一有什么事,我也好給你搭個手。”
阮清禾拗不過她,只好答應。車子停在酒店門口,柳玉容反復叮囑:“談不攏也別生氣,身體最重要。我就在這兒等你。”
談判進行得很順利,客戶對舒氏的方案很滿意,當場就簽了意向書。阮清禾走出會議室時,臉上難得帶了點笑意。
剛走到酒店停車場,就被一群人攔住了去路。為首的正是周明遠,他臉色陰沉,身后跟著四個膀大腰圓的保鏢。
“阮清禾,你真夠狠的!”周明遠咬牙切齒,“這個項目我跟了半年,你憑什么截胡?”
阮清禾冷笑著挑眉:“周總,商場如戰場,憑本事說話。輸了就耍無賴,不怕別人笑話?”
“笑話?我今天就讓你看看,誰是笑話!”周明遠一揮手,“給我教訓她!讓她知道,周氏不是好惹的!”
保鏢們立刻圍上來,伸手就要抓阮清禾。就在這時,一輛車突然沖了過來,停在阮清禾身邊。柳玉容推開車門,快步沖下來,擋在了阮清禾面前。
“你們干什么!光天化日之下打人,還有王法嗎?”柳玉容的聲音發顫,身體卻挺得筆直。她這輩子都在怕事,可此刻看著要被打的女兒,她什么都不怕了。
周明遠愣了一下,隨即嗤笑:“哪來的老太婆,少管閑事!不然連你一起打!”
“我是她媽!”柳玉容瞪著他,“你們要是敢動她一根手指頭,我就報警!我還要去法院告你們,讓你們周氏身敗名裂!”
周明遠被她的氣勢唬住了,一時沒敢動。柳玉容趁機拉著阮清禾的手,想把她拉到車里:“清禾,我們走!”
“想走?沒那么容易!”周明遠反應過來,惱羞成怒地推了柳玉容一把,“給我滾開!”
柳玉容年紀大了,被他推得踉蹌了幾步,重重摔在地上。膝蓋磕在水泥地上,瞬間就紅了一片,疼得她齜牙咧嘴。
“媽!”阮清禾瞳孔驟縮,一把扶住柳玉容,眼神冰冷地看向周明遠,“你敢動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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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股懾人的寒意。周明遠被她看得心里發毛,卻還是硬著頭皮說:“是她自己要擋的,關我什么事?”
阮清禾沒再跟他廢話,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:“李局,我在鉑金酒店停車場,有人蓄意傷人,還威脅我。對,周氏集團的周明遠,帶著保鏢。”
周明遠臉色一變:“阮清禾,你別給臉不要臉!不就是推了一下嗎?我賠錢就是!”
“賠錢?”阮清禾冷笑,“你傷了我媽,這筆賬,不是錢能算清的。”
沒過十分鐘,警察就到了。周明遠和他的保鏢被當場帶走,臨走前,他惡狠狠地瞪著阮清禾:“你給我等著!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!”
阮清禾沒理他,小心翼翼地扶起柳玉容:“媽,我們去醫院。”
醫院里,醫生給柳玉容處理了傷口,說膝蓋骨有點骨裂,需要住院觀察幾天。阮清禾守在病床邊,看著柳玉容疼得額頭冒汗,心里一陣愧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