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云子（或者說占據他身軀的那個意識）口中吐出的古老音節，如同帶著某種冰冷的魔力，在狹小的房間內回蕩。那語拗口而晦澀，每一個音節都仿佛敲擊在靈魂深處，帶著無盡歲月的滄桑和一種非人的漠然。

老瘸子完全聽不懂，但他懷中那個貼身收藏的黑色“鑰匙”殘件卻反應劇烈！它變得滾燙，并且震動得越來越厲害，仿佛要脫離他的掌控，與那古老語產生共鳴！

旁邊的靈能者渾身劇震，黑袍無風自動，那雙明亮的眼睛死死盯著凌云子，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種……近乎狂熱的激動？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，聲音帶著顫抖：“守望者……真的是守望者的語！你……你到底是誰？！”

凌云子那雙冰冷的、仿佛蘊含星空的眼眸緩緩轉向她，又吐出幾個音節。這次，靈能者似乎聽懂了一些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，喃喃道：“……迷失……歸來……鑰匙……”

就在這時，異變再起！

或許是受到這古老語和鑰匙共鳴的刺激，凌云子額頭上那個一直沉寂的、由“虛空回響”頭冠激發的詭異紋路，突然扭曲變形，化作一個極其復雜、與方舟核心表面紋路有幾分神似的幽藍色烙印！

“呃啊——！”凌云子猛地抱住頭，發出一聲壓抑的痛苦嘶吼，那冰冷的眼神瞬間破碎，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混亂和掙扎！仿佛有兩個意識在他體內激烈爭奪主導權！

那個古老的意識似乎極其不穩定，只是驚鴻一現，就被某種力量壓制了回去！

噗通！

凌云子再次重重倒在床上，陷入昏迷，額頭的烙印也迅速淡去，只留下一片蒼白和冷汗。頭冠上的光芒也熄滅了。

房間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，只有粗重的喘息聲。

老瘸子驚疑不定地看著昏迷的凌云子，又看看手中已經停止震動、卻依舊溫熱的鑰匙殘件，最后目光銳利地投向那個靈能者：“這他媽到底是怎么回事？！‘守望者’是什么？你對他做了什么？！”

靈能者似乎也從震驚中緩過神來，她深吸一口氣，黑袍下的起伏漸漸平復，聲音恢復了之前的飄忽，卻多了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：“我……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。‘虛空回響’通常只會刺激潛意識，但他……他的意識深處似乎沉睡著某種極其古老龐大的東西……剛才那是‘上古守望者’的語，一種早已失傳的、傳說中用來與……更高存在溝通的語！”

她看向凌云子的眼神變得無比火熱：“至于‘守望者’，那只是流傳在極少數古老傳承中的詞匯，據說某個在遠古時期守護某些秘密或者監視虛空的文明……我也只是從一些殘破的壁畫和記載中知曉零星半點……你的那個‘鑰匙’，似乎與他們有關？”

老瘸子心中掀起驚濤駭浪。上古文明？守望者？與鑰匙有關？這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和驚人！這小子身上到底背負著什么？

他死死盯著靈能者：“你還知道什么？關于守望者，關于那種語！”

靈能者卻搖了搖頭：“我知道的并不多，那些都是被視為禁忌的知識。但我可以確定，他剛才說的幾個詞，大意是‘迷失’、‘歸途’、‘需要完整的鑰匙’……”

完整的鑰匙？老瘸子摸著懷中的殘件，心頭火熱又沉重。

就在這時，床上的凌云子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，睫毛顫動，似乎有蘇醒的跡象。這次不再是那種冰冷的漠然，而是他本身的虛弱。

靈能者看了一眼，低聲道：“他的精神似乎穩定了很多，那古老的意識暫時沉睡了。我的任務完成了，報酬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