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回到主樓大廳時，榮祖耀早已識趣回了房。

萬盈月慵懶地陷進沙發里，揉了揉眉心，也沒心情吃了，吩咐傭人收拾后都下去休息。

蘇妄靜靜凝視著她，剛啟唇欲——

“做你想做的事。”她閉目養神，帶著洞悉一切的倦意，“利益共分，之后資金流向，每家都有自由。”

他目光微動，低沉開口：“我知道項前是你埋在澤城的暗棋，他也是明億會派系的。石林給的所有好處，私下我都以你的名義轉給了項前。我明白你的布局，等項前在澤城站穩，你會扶持他競選，打壓石林和宮家。我只是想替你分擔些。”

萬盈月倏然睜眼，歪著頭，左看看他，又看看他，忽然綻開狡黠的笑靨，伸手捏了捏他冷白的臉頰，“怎么這么厲害呀？妄仔～”

那聲帶著港城特有的拖腔像羽毛搔過他心尖，蘇妄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流，“不及你萬分之一。”

還來不及為方才的默契而欣喜，想到宮宴卿要帶她遠走高飛的那番話，心頭仍縈繞著未散的后怕。

他當時幾乎是倉促打斷他們的對話，此刻這份恐慌化作一股沖動。

他忽然抬眸，定定望向她：“on，有沒有一點開始喜歡我？”

萬盈月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。

“對我有沒有心動過？”

“好感多點了嗎？”

每問一句，蘇妄便湊近一分，直至身影完全將她籠罩在沙發角落。

萬盈月終于忍不住輕笑出聲，“不是不用我回應嘛。”

“讓我做你男朋友。”他不是在詢問，而是在陳述一個勢在必得的決定。

她歪頭勾起唇角，逗弄心起，“可我有未婚夫喔！”

“不沖突。”蘇妄面不改色。

“啊？！”二樓樓梯欄桿間，正蹲著偷看得起勁的榮祖耀，被這驚世駭俗的發震得失聲驚呼。

見蘇妄眼刀撇來，他立刻一個滾翻，滾回自己房間。

“這么著急要名分？”萬盈月挑眉看他。

“所以可以給我嗎？”蘇妄又靠近了些。

萬盈月忽然湊到他耳邊，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耳廓：“卷毛仔還在偷聽。”

“榮祖耀！”蘇妄轉頭冷喝。

二樓立刻傳來房門關上的聲響。

萬盈月早已靈巧滑出他的包圍，踩著臺階回眸一笑：“早點休息，妄仔，goodnight！”背對著他揮了揮手，裙擺旋出恣意的弧度。

蘇妄望著她的身影，慢條斯理抬手，修長的手指勾住領帶結，輕輕一扯。

榮祖耀既然在此留宿，他怎么可能走。

翌日清晨，榮祖耀正四仰八叉躺在大床上呼呼大睡，突然窗簾被拉開一道寬縫，刺眼的陽光落在他眼皮上。

他迷迷糊糊睜開眼，只見萬盈月穿著中式長袖睡衣，正鬼鬼祟祟用窗簾遮住半邊身子，只露出一雙眼睛，往窗外張望。

榮祖耀揉著眼睛湊過去，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