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士的風像一杯沒有糖的清水,涼而干凈。
在戰勝尤文圖斯后,那不勒斯迎來了兩周的間歇期,球隊宣布放假,江辰直接和林知遙從米蘭飛到蘇黎世。
機場的玻璃把云和雪山都折到腳邊,行李旋轉臺旁邊有穿藍色圍巾的球迷認出他,遠遠揮了手,沒上前打擾。兩人相視一笑,拖著箱子往城里走。
湖面安靜得像被人打理過的草地。
天光一層一層鋪在水面上,站在欄桿前能看見成群的黑天鵝掠過。
江辰把手插在口袋里,肩上是簡單的黑色背包,腳步不快。
過去一個月像高速運轉的機器,齒輪不停咬合。
現在終于從齒間退了一步,聽聽風穿過樹梢的聲響。
晚上住在利馬特河邊的小旅館,木頭樓梯會在每一步腳下輕輕響一下。
電視開著靜音,屏幕下方的滾動字幕停不住地跑過,偶爾切出那不勒斯的隊徽和比分條。
主持人咬字清晰,像在宣布什么和他們無關的天氣預報。
“意甲方面,那不勒斯延續了新賽季以來的強勢地位,客勝尤文之后,以36分領跑積分榜。而在射手榜,焦點依舊聚焦在來自那不勒斯的江,截止到第12輪,江辰以16球的絕對優勢領跑積分榜,如無意外,他本賽季有極大可能衛冕意甲金靴。”
他們到盧塞恩的時候,陽光正好。
卡佩爾廊橋的木梁在風里發出一點點細小的吱呀聲,木板上雕刻的彩畫講著很久以前的故事。
羅伊斯河緩緩流過腳下,天鵝像是這座城市的居民,習慣在橋腳的水里穿梭。
江辰把帽檐壓低了一點,和她沿著河邊慢慢走。
旅行對他來說從來不是攻略上的打卡,而是把身體從緊繃的戰術線里短暫抽離,讓呼吸重新回到均勻的速度。
他們在湖邊的小咖啡館坐下,小店老板把熱巧克力端上來,杯沿冒著淡淡的霧氣。窗外陽光很近,湖水被一層又一層細碎的亮斑覆蓋,他們就這么靜靜的坐著,享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。
下午他們坐齒軌小火車上了皮拉圖斯。
車窗外的坡度越來越陡,松樹從稀疏變得稠密,山背上的雪在陽光下像鹽一樣閃。游客很少,偶爾有登山的人從窗邊掠過,背包上掛著鈴鐺。
江辰靠在車窗看了很久,突然說他想跑一會兒。
林知遙指了指遠處的一條山路,“那條道路面算好,別太快。”
他脫下外套,把手表調到訓練模式。
山里的空氣干凈得有點冷,吸進肺里像薄薄的刀,刺得人清醒。
他從平地慢慢提速,腳落在石子與土的縫隙,節奏穩定得像一條曲線。
林知遙在后面不急不緩地走,手機的提示音在她手心里震了一下。
屏幕上彈出一封新郵件的預覽,她在寒風里停了兩秒,看完,眉峰輕輕皺起。
“江,回來一會兒,有件事得跟你講。”她沖著山路盡頭的身影喊。
他收了步,沒喘幾口就平順下來,走過去時臉上還掛著運動后的熱。“怎么了?”
她把手機遞給他。“意大利本地潮流品牌,臨時加錢,希望讓你參與一波聯名。他們說,代費翻倍,創意是‘重塑圖騰’,但要把那不勒斯隊徽做一個‘拆解重組’的表現。”
“拆解重組?”他重復了一次,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。
“我看了初稿。視覺確實沖擊,但問題很明顯。”林知遙把郵件調回到圖片,“他們把隊徽的盾形輪廓拆成了幾何碎片,把“n”字母做了變形,意思是‘打破舊秩序’,同期社媒要用一些挑釁式口號。俱樂部法務應該不會放行,而且從價值觀上也不合。”
“他們想讓球迷罵,然后用熱度換錢。”
“是的。快錢,爆款,不過短命。”她把手機扣在掌心里,指腹有點冷,“我準備回絕。”
江辰點點頭,“我本來也想說,不要。”
她把另一個文件夾打開,遞給他看,“這個是我更看好的。瑞士本土的運動科技公司,做恢復設備和可穿戴數據監測,睡眠和肌肉疲勞的解決方案,他們想做戰略合作。他們希望你的團隊試用并參與數據回饋,未來可以共同定制一款面向球員的‘賽后恢復膠囊艙’,并同步建立一個青訓院線圈養護項目,時間跨度兩到三年,費用遠不如前者,但股權和科研資源很值錢。”
“你已經談了很久了?”江辰看著她的眼睛。
“從你和凱瑞根談完那晚開始。”她的聲音很輕,“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替你寫劇本。我也不想。我們要的是能讓你更強的東西,讓每一秒訓練都更有效率,讓每一次恢復都更科學,名聲可以一夜爆紅,但肌肉纖維不會。”
江辰笑了,“說得像體能教練。”
“也許以后會有一個‘經紀人手冊’,第一章就是,學會和體能師說同一種語。”
他靠在木欄上看她,山風把她的發梢吹得有點亂。
他突然意識到她的角色改變得多么迅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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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支持你。”他說,“拒掉它。我們不需要靠踩隊徽來證明自己。”
“同時,-->>我想把運動科技這件事做成體系,而且從華夏做起,從少年到青訓,很多孩子天賦很好,卻沒有科學的恢復和營養規劃,你也許可以成為那個改變的人。”
她沒有立刻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