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手外傾的一瞬間，他把球順進左腳。

那只被千百次訓練喚醒的左腳，沒有遲疑，鎖踝，推遠角。

馬爾凱蒂飛到盡頭，只碰到一絲旋轉。

皮球帶著草屑親吻立柱內側，像溜進門縫的小獸，穩穩地躺進網窩。

2∶1

江辰沒有剎住，他順勢沖向角旗，像一根被壓了太久的彈簧猛然彈開。

他把雙臂張成翅膀，喉嚨里的聲音粗糲到發顫：

“我做到了——！”他沖到那不勒斯球迷區下方，雙拳砸在胸口，

仰天嘶吼：“我把獎杯留下了！”

藍色的雨從看臺上傾瀉下來，旗幟、圍巾、歌聲、淚水，全部融成一團。

他忽然停下，朝看臺的某個方向舉起雙手，食指與拇指在眼前比成一副“望遠鏡”的圓圈，

像在從人海里找某一道眼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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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抹淺色呢帽微微前傾，女孩的手指貼在玻璃上，像是把那聲“我在這兒”終于按下了發送鍵。

終場前的時間很短，卻長得足以讓心跳打出小鼓點。

第89分鐘，弗洛卡里在禁區內回做，坎德雷瓦抽射被布里托斯用腿擋出；

補時第1分鐘，潘德夫在中線處“戰術犯規”掐斷了拉齊奧的快速反擊，吃到一張不算漂亮卻必要的黃牌；

補時第3分鐘，拉齊奧最后一個角球，連門將馬爾凱蒂都沖入禁區。

坎德雷瓦開出弧線球，禁區里人叢翻滾，德桑克蒂斯雙拳把球擊到弧頂，哈姆西克一腳解圍，把球送回了夜色里。

哨聲響起的一刻，江辰忽然停住，像是被這聲哨敲在心頭。

他愣了半秒，才被卡列洪、馬喬、哈姆西克層層疊上來按倒在草皮上。所有的力氣、咆哮、委屈、磨練、忍耐，在這片羅馬的草地上變成一個最簡單的詞——冠軍。

奧林匹克的頒獎臺并不高，但每一級臺階江辰都踩得很慢。

他伸手，指尖觸到那柄紅底的意大利杯，金色在夜里像陽光。

哈姆西克把獎杯高舉過頭頂，藍色的火焰從身后轟然點燃，隊友們圍成一圈，香檳在空中劃了弧線，落在每個人的發梢與眉梢。

“本場最佳：江辰。”廣播里意大利語的吐字清清楚楚。

那一夜的羅馬像被點著的火藥庫。

江辰把手掌扣在胸前，能清清楚楚聽見心臟在獎杯的金屬回響里狂跳——這是他的第一座職業冠軍！

他猛地仰頭，長吼撕開喉嚨，汗水和香檳順著臉頰一起流，像把所有質疑都洗下了看臺。

隊友把他高高拋起，他在空中握拳，像要把整座奧林匹克裝進掌心：他做到了！

落地的瞬間，他目光越過人潮，朝看臺的方向舉起手臂，像向命運宣誓。

今晚是一面旗幟插進職業生涯的第一座高地——從這座杯開始，他要把更多的歡呼與夜色，刻在自己的履歷中。

繞場之后，他沒有回更衣室，直接折回球員通道，轉上通往看臺的階梯。

安保人員讓開一條縫。

女孩正站在走廊的拐角，圍巾還搭在頸上，眼睛里有星芒，也有水光。

江辰把頸上的銀色獎牌取下，遞過去，笑得像個剛完成作業的男孩：“我做到了。”

她愣了半秒，才伸手接住，指尖繞過冰涼的金屬，輕輕點了一下他的指節，聲音不大，卻穩穩地落在他心上：“我知道，我一直都知道，江辰，我為你驕傲——不只是這座獎杯，而是你走到這里的每一步。

記住，不是你配不配我，是我們一起配得上這份熱愛。

下一座，讓我繼續站在看臺第一排，第一時間摸到它。

去吧，往前拿更多，我一直都在。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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