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你們告訴我,這些都是錯的。
    那她還有什么理由恨我?”
    黑衣女人沉默了,她在風中說:“你很在意白清音的看法?一個死人,她曾經想過什么,很重要?”
    “當然!”邊月咬牙切齒,聲音幾乎帶上哽咽:“這個世上,我只在意她一個人的看法!”
    “那真是太糟糕了。”黑衣女人在風中呢喃,若不是邊月耳朵好,都聽不到她在說什么:“她恨的不是你,她恨你做什么呢?
    不過也是一枚棋子罷了。
    她恨的,從頭到尾都是她這一生做的那些事啊。
    違背本心,以殺戮之道行于世間。
    她不是萬丈紅塵中的過客,而是陷得最深的那一個。
    可明明,這不該是她的命運。”
    邊月:“……”
    你在放什么屁?
    然而,黑衣女人踩著平凡的步伐,以一個凡人的身軀,就這么在風中離開。
    她像這世間的行者,走過萬水千山,看遍花開花落。與天齊壽,歲月不老。不入世,冷眼看世間,如同一個真正的世外仙。
    邊月盯著女人走遠的背影,唇齒之間反復咀嚼著那四個字——佛道之爭。
    佛道之爭,古已有之。
    兩個不同的教派互相攻訐,今天我說你道家老祖其實是佛教門徒,明天你說老子化胡經,我佛門其實是你道家分支。
    相愛相殺幾千年,就沒分出個勝負出來。
    千音被奪舍和佛道之爭又有什么關系?
    千音出身玄學世家,應該算作道門,奪舍千音的厲鬼香玉是在佛門的手中出事的,勉強算佛門。
    千音被奪舍,對千家來說,當然是天大的事情,但扯到佛道之爭上,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吧?
    偏偏“佛道之爭”這幾個字,又是白清音給她的。
    以她對白清音的了解,她如果不重視這件事情,未來可能吃很大的虧。
    所以,佛道之爭是什么?
    邊月慢慢恢復了力氣,走回了營地,她還在思索“血玉仙”對純血的壓制,究竟是怎么形成的?
    如果她下次遇上“獻羊”用遠程攻擊行不行?
    “獻羊”身上的香要是被別人得到了,她不是任人宰割?
    不行,她也要制一些毒藥在身上,以防有人用“血玉仙”偷襲她,再去翻一翻白族的祖庫,找到防御能力最高的法器,把自己武裝到牙齒!
    “邊博士,您回來了。”剛回到營地,夏俊就一臉疲憊的迎上來:“我們推舉出新的總理了,您有時間么?
    我們想約您好好談一談。”
    邊月沉思了一會兒,點頭:“好,明天吧。時間地點你們來定,隨時通知我。”
    夏俊松了一口氣:“多謝邊博士。”
    邊月轉頭去看了一眼白相源。
    老五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,身邊照顧的小姑娘看到邊月來了之后,連忙站起來,拱手行禮:“梁辰見過師祖。”
    邊月揮揮手讓她閃開,再次運起《涅盤圣法》,將天地間涌來的大量木靈力注入白相源身體當中。
    強大的生機讓“七星船”附近的草木也得了好處,發芽抽枝,長得格外茂盛,“七星船”上空鳥雀盤旋,爭相鳴唱,久久不散。
    墨綠色的木靈力完全沒入白相源體內,他眼皮下的眼珠子動了動,似乎要醒過來,這次邊月沒阻止。
    昏迷了快十天的人,終于睜開了眼,梁辰激動的撲上去:“師父,您終于醒了!”
    白相源費力的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,入目是翠玉屏風散發著瑩瑩靈光,榻邊的白玉細頸美人瓶里養著能安魂助眠,修補神魂的洪湖蓮花。
    身上蓋著的被子用特殊的銀線繡著凝聚靈氣的陣紋,就連趴在他床邊嚶嚶哭泣的小孩兒,都是他那不爭氣的劣徒。
    最后一眼,定格在邊月的臉上:“老師,我還活著啊?”
    “我早說了,在我趕到之前,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在,我都能把你給縫回去。”邊月在睡榻下方的錯金博山爐里點燃了一支香,清新如露的香氣彌漫在整個船艙中。
    邊月拍了拍梁辰的腦袋:“出去,讓你蕭文師兄準備些粥水點心進來。”
    白相源疑惑的看了一眼坐在他榻邊不走的邊月,又看一眼香爐中燃起的香。
    提神醒腦,適合熬夜加班時點。
    白相源發出一聲哀嚎:“不是吧?老師啊,我才剛從鬼門關爬出來,你就讓我干活兒?
    生產隊的驢都沒這么干的啊!”
    “從今以后,叫師父。”邊月嫌棄的“嘖”了一聲:“嚎什么?為師用得上你,是你的榮幸!”
    白相源:“……”
    我謝謝您了!
    累覺不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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