慶市基地剩下來的人都在野外安家,顯然不現實,才兩個晚上,就有不下十只妖獸被張氏姐弟給弄死了。
    白家能做主的人,除了邊月,就沒一個站著的,張敏只能硬著頭皮來報邊月。
    邊月積威甚重,張敏有些怕她,稟報的時候戰戰兢兢的,還盡力修飾自己的語句:“……此誠危機存亡之秋也,軍中只有我與舍弟尚能戰,同袍余者多有傷病在身。
    若來犯之妖等級再高,我與舍弟亦不能敵了。”
    邊月給最后一個人摳完傷口,在旁邊的搪瓷盆里洗干凈手上的血,聽著張敏文縐縐的用詞,習慣性的問道:“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議?”
    張敏憋紅了臉,想了半天,小心的問:“族長要把他們都帶回“安萊”嗎?”
    邊月:“……”
    這是她聽過最爛的建議,她的那五個徒弟,誰敢提出來,哪怕是老大,她都得抽一大耳刮子。
    “你去接著巡邏吧,后面的事情我會跟基地的人商量一下。”邊月扔了一瓶小還丹給張敏,讓她和她弟弟分著吃。
    這些天他們高強度工作,不吃點兒好的,隨時都可能倒下。
    張敏訕訕,想著自己錯哪兒了?
    族長不愿意把慶市剩下的勢力吞掉?
    不可能啊,“安萊”先后征服各個基地,打下各個塢堡,明顯就是在往霸主的方向發展。
    如今慶市基地的高層都滅了,只剩軍隊守護著百姓和一些科學家,再沒比這更好的機會了。
    “七星船”上,邊月再次引來天地間龐大的木靈力注入白相源體內,白相源的手指動了動,似乎要醒過來。
    邊月在他的后頸的安眠穴上摁了一下,他再次陷入沉睡當中。
    他現在的身體,在睡眠中修復得更快。
    船艙中暫時被分為兩半,白相源一個人躺在里面,外面則是白無瑕、白蕭寒等幾個傷得重一些的。
    白素瑤和白玉桐忙完救人后,也跟著躺了下來,平時住在外面的甲板上,并不輕易進出船艙。
    外面的細菌太多,尤其是血海剛剛退去,就怕有什么細菌被帶進來感染了傷者的傷口。
    連邊月進出,都會特意消過毒。
    修仙者雖然有靈力護體,但這不所有人都躺下了嗎?
    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。
    何思和蕭文幫忙照顧上下左右的病號,輕易不下船去。
    邊月囑咐蕭文幫著給白相源擦身喂藥,蕭文一一點頭,梁辰一直守在她師父身邊,此時淚眼汪汪:“師祖,我師父他……”
    邊月揉了揉額頭:“大概得當幾年的病秧子。
    無妨,等他修到金丹期,自然能脫胎換骨。”
    但更大的可能是不用等到金丹期,他身體里換上的白族血脈就能將他被損壞的血肉經脈修補好。
    梁辰扁了扁嘴,想哭,但又強忍著沒哭出來:“我……我會照顧好師父的。”
    邊月點頭,再次去忙基地里的事情去了。
    她需要跟如今基地的負責人好好談一談,但談話的對象,那面到現在都沒推舉出一個合適的人來。
    邊月走了之后,何思去照顧白無瑕和白蕭寒了,梁辰則是跟著蕭文忙上忙下。
    蕭文給白相源擦身,梁辰就在旁邊端水盆。
    蕭文給白相源喂藥,梁辰就在旁邊捧水杯。
    蕭文無奈:“梁辰師姐,你的傷也還沒好,還是去休息一下吧?”
    梁辰跪坐在白相源的睡榻前搖頭,哽咽搖頭道:“我要等師父醒過來。”
    蕭文臉色冷了幾分,他突然問道:“師姐,你不會對五師叔起了什么男女之情吧?”
    梁辰震驚的回頭,張大嘴巴盯著蕭文,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:“你……你是突然瘋了嗎?怎么會有這么骯臟的想法?!”
    蕭文瞇了瞇眼,露出一個笑,陰柔而艷麗:“因為我心臟,所以看什么都臟。”
    梁辰被蕭文的實話噎得說不出話來。
    “拜托,他是我師父啊!是我在白家唯一的依靠、庇護。
    如果他死了,我可能又要過回孤兒那種無依無靠的生活,就算這次不會再被人下鍋煮了,也跟現在的生活也沒法比啊。”梁辰無力道:“我知道,我師父很風流。
    你們都用有色眼鏡看他,覺得只要是個女的,他都不放過。
    但其實不是的,他從來不會亂對人釋放信號。什么人用什么態度對待,他很清楚。
    他對我永遠只是嚴師。
    平日里打罵、教導、維護,都是在做一個師父該做的,再進一步,他把自己帶入了父親的角色。
    這樣我都能喜歡上,我是chusheng嗎?”
    梁辰覺得,世人對她師父挺不友好的。
    蕭文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氣,笑道:“梁辰師姐別介意,是我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。我在這里給您賠不是。
    現在師祖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,我只是怕族中再出丑事,讓她老人家再煩心。”
    梁辰:“……”
    就你孝順,你最孝順!!
    “走開!你們走開!我不同意!!”船艙外傳來何思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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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蕭文皺眉,馬上去查看。
    梁辰也想去,她摸了摸自己腰上的傷,又看了一眼還昏睡的師父,坐著沒動,目不轉睛地盯著,生怕她師父死了。
    “七星船”停在離人類營地不遠的地方,船身很高,白家人在這次大逃難中出了大力,地位在百姓中很高,幸存者們基本不敢過來。
    此時船下卻來了一對帶著孩子的夫妻,還有一個老人。
    夫妻中的男人舉著一個小男孩兒,舉到何思面前,哀求道:“姐,你是我親姐啊,求求你救救你侄兒吧。
    我們已經沒有食物了,再不吃東西,你侄兒就要餓死了。”
    何思惡狠狠地盯著他:“我說了,我不是你姐姐!當年你們賣我時就寫了字據的,從今以后,我跟何家再也沒有關系。
    你們敢反悔,就把當初賣我的金條拿出來!”
    跟在后面的老人哭道:“思思,當年是爸爸對不起你,但當年實在是活不下去了,我才賣你的。
    我求了買主,讓他們不要把你賣去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,爸爸盡力了的。”
    何思“嘭”的一聲將手里的藥罐子砸到她父親面前:“呸!你也配當我的爸爸?我有新爸爸了!
    我爸爸對我很好!他讓我吃飽,讓我穿暖,不會把我趕去睡發霉的雜物間!
    會叫我讀書寫字,會教我醫術本領,還會給我帶凹凸曼,你也配跟他比?!”
    老人往后縮了縮,默默的催淚:“好……好……我不是你爸爸了。但你侄兒是無辜的,他現在才兩歲,當年都沒有出生,什么都不知道。
    看在你們流著一樣的血的份上,你救救他吧。
    把他帶到你的新家,不求你給他名分,讓他吃飽穿暖就行。
    ……那可是你的親侄子啊~”
    何思像是想跳下去打人,被蕭文從后面攔腰抱住:“師姐,不要沖動,為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……”
    “嗖!”何思的專屬木劍都出鞘了,臉色猙獰道:“你放開我,我要去殺了他們!”
    “當年虐待我,不給我飯吃,還把我賣了!”何思哽咽道:“現在知道我沒死,還過得很好,他們就又巴上來了,還想我救他們的孩子?
    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?”
    “基地里死了那么多軍人,趙萱萱死了,趙樂樂也死了,張家的叔叔嬸嬸都死了。
    怎么就你們沒死?
    用你們的命換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命都值得!
    你們怎么不去死啊?!”何思失控的嘶吼。
    蕭文死死的攔著何思:“師姐……師姐,你冷靜些……”
    師姐的想法固然沒錯,但家族和名聲對一個人何其重要?
    一個孝字壓下來,師姐再占理,都會被人議論紛紛,覺得她品行有瑕。
    何況師姐身在白族這么一個大家族,更需注重名聲,不能被人抓住話柄攻訐。
    “嘭!”小男孩兒的母親跪了下來,“砰砰”的給何思磕頭:“姐姐,是何家對不起您,您要打要罵我們都認!
    可能不能麻煩您救一救我的寶寶啊?
    您救了那么多人,大家都看-->>在眼里,您是菩薩心腸,就再救一救我的兒子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