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老狐貍正在玩兒小白兔呢,突然聽到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聲,那聲音似乎被壓抑著,仿佛從十八層地獄傳來。
    陰森、詭異。
    “叮鈴~”
    長寧殿屋檐下的青銅鈴被風吹動,發出空靈的響聲,配著這一聲慘叫,讓人不經意間聯想到荒山、古月、慘死于隱秘處的人類。
    何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:“什……什么聲音?“安萊”不可能有鬼的,剛剛那是……人的叫聲?”
    何思被自己的推測嚇了一跳,這里可是長寧殿!
    突然,她想起了兩年前的一件事情,吞了吞口水:“有一件事情,我要提前跟你們說,你們也好做個心理準備。”
    蕭文垂頭理了理自己耳邊的頭發,姿態優美華貴,看似嫻雅,其實這是他戒備的姿勢。
    宋清靠到何思肩上,聲音又輕又軟:“師姐,是什么事呢?”
    乖得像一只撒嬌的貓,其實也是她在下意識的用肢體求饒:不要對我那么壞,手下留情。
    何思拍拍她的肩,回憶道:“那是兩年前的一個夏天,師父從外面回來。”
    “安萊”內里平靜,外面卻亂得很,周圍的妖獸、流民組織、異能者團伙,時常需要清理一下。
    白楚楠作為白家為數不多的筑基期“高手”,又是邊月的徒弟,他自然責無旁貸。
    “那天,師父帶回來一個男人,我剛完成功課,頭昏腦漲,師父給了我一個凹凸曼,讓我去外面玩兒。
    他則是帶著那個男人去了“風雨閣”,我拿著凹凸曼,無意間對上那個男人的眼睛。”
    何思仔細回憶:“他的眼睛很可怕,跟野獸一樣,如果不是師父穿了他的琵琶骨,我覺得他下一刻就會撲過來咬斷我的脖子。
    不過,這都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的是他的臉,他的臉……”
    宋清靠在何思耳邊吹著香氣輕聲問:“他的臉怎么了?長得漂亮還是英俊?”
    聲音滿是曖昧不清的旖旎,仔細聽,還帶著輕微的顫抖和警覺。
    “都不是!”何思抓起果籃里的橘子,也不剝,狠狠惡一口咬下去:“他的臉上,還長了一張臉!”
    宋清和蕭文都是一愣,見慣了人間慘事的兩人,也被何思的講述激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    他們實在沒想到,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。
    “那后來呢?”蕭文明艷的眼眸看過來,輕聲催促道。
    何思說:“那時候我被嚇到了,師父捂住我的眼睛,讓呂姨把我抱走玩兒狗去了。
    等到天快黑的時候,師父也沒回來,呂姨就讓我吃了晚飯上樓睡覺。
    那天晚上,我夢里都是那個男人恐怖的臉。
    在夢中,我照鏡子,發現自己臉上也長了一張臉出來,一下子就被嚇醒了。”
    “我醒過來之后,也是聽到了一聲這樣的慘叫。”何思吞了吞口水,道:“像是從十八層地獄里傳出來的鬼叫一樣。”
    “第二天早上六點,我被師父叫起來練早課,那時候我還沒拿到《青木長生功》,而是跟著師傅練《涅盤圣法》中一些關于木靈根的修煉法訣。
    因為前一天晚上的事,我幾次走神,被師父用竹枝抽了一頓。
    就是咱們家門口那種竹枝,師父在的時候,會專門折一根放在墻角,專門用來抽我。”何思現在說著都有些委屈。
    “我那時候還小,被抽了之后當面不敢說什么,等師父出門之后,就愛拿著他抽我的竹枝到他的菜地里去抽他的菜。”
    宋清和蕭文都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嘴角:養你這么個小玩意兒,師父他老人家也是辛苦了。
    何思沒察覺到師弟師妹們的腹誹,繼續道:“然后……然后我就看到余叔拖著一個編織袋從“風雨閣”中出來。
    那編織袋中滲出殷紅的血,我嚇得哭了出來。
    是昨天那個被師父拖到“風雨閣”里的男人。
    我沒有看到他的尸體,但感覺那編織袋里裝的就是他,那種直覺很強烈!”
    “余叔沒想到會在菜地看到我,我哭得很大聲,他放下編織袋過來抱我。
    他身上的血腥味兒熏得我快要吐出來,那是人血的味道,我不會聞錯,我之前在慶市基地聞過很多。
    但他還騙我說那編織袋里只是一條死狗。”
    何思聲音顫抖:“我那個時候意識到,余叔是我師父的人,師父有吩咐,他就不可能對我說實話。
    他把我抱回“王謝堂前”后,我假裝自己還有功課沒有完成,上樓去了,實則悄悄跟在他后面。
    余叔是普通人,我那時候卻已經煉氣一層了,很容易跟蹤他。
    我看到他把那個編織袋埋進了菜地里,等他走了之后,偷了他放在菜地不遠處窩棚里的鋤頭,又把那個編織袋給刨了出來。”
    何思說到這里,停頓得更久:“你們猜,我看到了什么?”
    宋清輕輕說:“那個長了兩張臉的男人?”
    “我……我看到了一堆碎肉和一副骨架!”何思牙齒咯咯作響:“他的臉皮被單獨剝下來,兩張臉分開了。
    那傷口的邊緣十分整齊平滑,我一眼就認出了,那是師父的手術刀割的!”
    蕭文和宋清不約而同的咽了咽口水:被小兔子嚇到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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