邊月先用藥蒸,再用針扎,最后將一根蟒針捅進他體內。正常人早就疼得慘叫連連了,這小子竟然硬挺著,沒喊一句疼。
    邊月問:“不怕嗎?”
    那么粗的蟒針,以前邊月每次用的時候,被施針者只要不是昏迷不醒,都立刻蹦起來表示沒事了。
    瘸子看到她的針,都當場扔了拐棍跑路。
    苗大龍同樣嚇得臉色發白,他咬牙道:“本來是很害怕,但一想到族長給我用了那么多好藥材,又整整吃了您三顆已經有丹紋的丹藥,我就又不怕了。
    族長您這樣的人物,是不會允許自己做折本的買賣吧?”
    他死了,族長可就收不回本錢了。
    邊月挑了挑眉:“華夏語練得不錯。”
    她用的,是另一個世界的語,苗大龍一驚,忍不住說出了自己世界的語:“您……您竟然也學會了我們的語?”
    “我這個人喜歡占據主導地位,不想每次都用翻譯。”邊月將蟒針抽出,拍了拍苗大龍的頭:“最后一關,也是最難一關,撐住了!”
    “老二,過來幫我摁住他!”邊月的手掌摁在苗大龍的頭頂,白羽貞立刻過來幫忙,先是摁住苗大龍的肩膀。
    苗大龍現在被脫得只剩下一條褲衩,露出一身瑩白如玉的皮肉,白羽貞不是醫生,有些不敢看。
    邊月無語:“摁結實,四肢全部!”
    白羽貞“哦哦”兩聲,直接用靈力束縛住苗大龍全身。
    邊月又不滿意:“你的靈力限制他四肢,一會兒我的靈力過來怎么辦?跟你的靈力再斗一場嗎?
    用手腳摁住!”
    最后,白羽貞幾乎是整個人半趴在苗大龍的身上,苗大龍害怕得瑟瑟發抖,白羽貞覺得自己像個強“師弟”的女流氓一樣。
    “別怕,我有真愛,看不上你這豆芽菜。”白羽貞安慰道。
    確認白羽貞把人摁住了,邊月的木靈力緩緩從苗大龍的頭頂而下,游走全身。
    苗大龍的經脈脹痛得像是破了一樣,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聲,他終于慘叫出聲,力氣越來越大,白羽貞不得不跟著加大力度。
    “啊!!!”在苗大龍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,邊月掀開白羽貞,一掌拍在他的心口處:“噗!”
    苗大龍一口黑血吐出來,人當時就軟了下來,徹底不動了。
    跟苗大龍一樣命運的人看到這一幕,只是麻木的低下頭去,沒多少波瀾:失敗了嗎?
    至少不是被采補死的,已經是好結局了。
    倒是白羽貞嚇了一跳,趕緊去掐師侄的人中:“老師……他,他好像有一點死了?!”
    邊月抽出幾根銀針,一一插在苗大龍的頭上,苗大龍呻吟一聲,醒了過來。
    邊月示意白羽貞:“把他扛走,下一個。”
    苗大龍掙扎幾下,沒掙開白羽貞,他輕聲道:“我……我還活著?那奴契……”
    邊月拿起一邊,屬于苗大龍的那塊玉佩,舉到他的眼前,然后用力,玉佩被她捏成碎末。一松手,粉末被風吹走,揚了出去。
    “從今以后,自由屬于你。”
    苗大龍怔怔的看著邊月,他沒哭,只是深深的低頭,表示臣服:“從今以后,弟子這條命,為白家而戰!”
    邊月搖頭,沒把這小孩兒的話放在心上:“我們白家,為人族而戰。下一個。”
    “啊!!”當又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響起時,在外等候的碧靈山莊前“頭牌”們,沒有一個再感到毛骨悚然了。
    他們身上穿著不太合身的衣服,堪堪能遮住自己身體的重要部分,卻再沒有曾經的窘迫。
    又一個男人披著不合適的衣服從長寧殿出來,他親手捏碎了曾經系著自己命的玉佩,呆呆的站了一會兒,隨即發出一陣比哭還難聽的笑。
    蹲在他旁邊不遠的另一個男人皺眉:“墨竹,別笑了,難聽。”
    “呸!老子才不叫墨竹!”男人一張好看的臉嚴重扭曲,眼睛卻亮得如同星辰:“老子叫沈開顏!”
    沈開顏狼狽得很,身上有多處皮膚開裂,鮮血滿身滿臉,他的身體在那奴契解開的一瞬間,骨骼拉扯著生長,像是再也壓不住的竹筍要破土而出一樣,疼得要命。
    他卻興奮得哭了出來:“六年……六年!我終于……終于開始長大了……”
    “客人”喜歡的是漂亮到雌雄莫辨的少年,所以他們被限制生長,明明是二十多歲的人,看起來也像是十六七歲的少年。
    可是這種限制,帶給他們的是疼痛,無窮無盡的疼痛。
    他都快痛瘋了,卻怎么也死不掉。
    他盼望著早點被采補干凈,他接客最瘋,在外人看來,他也最“騷”。
    其實,不過是他對自己最狠而已。
    如今,有人把他從煉獄中拯救出來了。
    他看到了一束光,在十七歲被帶到碧靈山莊后就熄滅了的光,重新照在了他的身上,他可以迎來他的十八歲了。
    邊月花了兩天,處理了五個徒孫,還有三個,暫時沒辦法。
    “她的身體太弱,經不起折騰,需要養好一些,才能承受住藥力、針灸和我的靈力。”邊月把白素瑤叫來,指著她的弟子袁青青道:“你帶回去好好養,藥不要停。”
    白素瑤拍了拍袁青青的手,她當了師父之后,還是比較負責的,問道:“大堂姐,我不太懂藥理,您能不能給個藥方子,我好照著弄?”
    邊月搖頭:“藥補不如食補,多給她吃肉。我會告訴老二,你那里每天多送一頭羊,兩只雞,再送一些補身體的藥過去給你做藥膳。”
    白素瑤彎腰:“那就多謝大堂姐了。”
    袁青青低垂著頭,把自己的臉藏起來,站在白素瑤身后不起眼極了。
    夜深,白素瑤領著袁青青從長寧殿離開,往她住的碧水宮走。
    “不要太擔心,只要你好好吃飯,好好休息就好。”白素瑤頓了一下,道:“張媽做飯不太好吃,我明天去鎮上再找一個做飯好吃的阿姨吧?”
    白素瑤洗凈血液之后,容貌朝著白族祖先們精致仙氣兒的方向長,夜來一身白衣,提燈行于青石階上,仿若神仙妃子行于瑤臺之中。
    袁青青站在她身邊,卻能不被掩去絲毫的風華,她有一張美到超凡脫俗的臉,輕輕一蹙眉,便是江南煙雨的愁緒,微微一提唇,又有滿城花開的艷麗。
    她輕聲道:“師父,不用了,張媽做飯很好吃,下頓我多吃一點,您不要擔心。”
    這個師父,或許還沒她的年紀大,但她叫得心甘情愿。
    “真的?”白素瑤懷疑的看了她一眼:“上次我幫人下雨,還有一些錢,每月族中也會發資源,你不用擔心請不起阿姨。”
    袁青青誠懇的點頭:“真的。”
    師父哪里都好,只是碧水宮大約新建,師父家底兒還薄,又多了她和岑安兩個吃閑飯的要供養,師父有些拮據了。
    “那行,今晚的晚課做完了嗎?《碧水仙經》第一層練到第幾句了?”白素瑤又開始問功課。
    袁青青嘴角一抽,飛快的低頭掩飾自己的情緒:“這……第二句還沒練會。”
    《碧水仙經》是一部據說能直修到天仙之上的神級功法,她是水靈根,適合練這部功法,當然求之不得。
    但……太難了,真的太難了。
    碧水宮時常充斥著白素瑤暴躁的怒吼:“這么簡單都學不會?!我講幾遍了?!你們的大腦褶皺蚊子站上去都要打滑吧?”
    袁青青雖然聽不懂,但可以感覺到,她師父罵得很臟。
    但她又沒辦法怪師父,她和岑安的一點兒成就,全靠白素瑤把《碧水仙經》嚼碎了喂給他們。
    袁青青不禁懷疑:我真有那么笨?
    以前那些“貴客”夸她冰雪聰明,天資穎慧,果然都是風月場上哄人的玩笑話。
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