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一個!”
  &-->>nbsp; 緊接著是白羽貞,趙滿、張敏、趙書云、蕭元、宋晗……
    千靈組織人將傷得最重的一批送到邊月面前。
    把這一批搶救完之后,又一個熟人被送到邊月面前。
    趙莊明,他心臟的位置被洞穿,兩只手臂自手肘之下被絞斷。
    邊月摸了一下他的頸動脈,早就不跳了。郗照林在一邊希冀的看著邊月,邊月稍微猶豫了一秒,搖頭:“下一位!”
    現在她是在跟閻王搶人,沒時間做戲安慰家屬。
    郗照林眼眸中的光一寸寸碎裂,他張了張口,想說什么,但周圍都是呻吟聲,痛呼聲。
    剛剛所有人的名字都在閻王的《生死簿》上一閃一閃的吧?
    郗照林笑了笑,理了理自己的衣服,睡到趙莊明身邊,撿起遺落的箭頭,“噗嗤”一聲插進自己的胸膛。
    沒有遲疑,沒有猶豫,更沒有對死亡的畏懼。他甚至沒留下什么遺,似乎是怕自己去晚一步,就追不上自己的愛人了。
    “啊!”屠嬌嬌驚呼一聲,撲到兩人身上:“郗老師!莊明叔!”
    幾個山桃書院過來混資歷的學生也都哭著撲了過來,哭得撕心裂肺。
    趙莊明不是參賽武者,他是維護秩序的。他直面了第一波沖擊,護住了書院的學生們。也是他最先發出警告,白家的幾個人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組織人員進行有效戰斗。
    面對強敵,他是吹哨者。
    等邊月搶救完所有的人,這兩個人的尸體都要涼了,白相源拖著傷,在組織人手伐木做板車,打算把所有的死傷者都運回“安萊”。
    邊月給他的腳續骨之后,讓他的n號小弟張昭守著他,千靈接過他手里的工作,繼續組織人員做返回“安萊”的工作。
    邊月親自把趙莊明和郗照林抱上板車,把趙莊明缺失的兩條胳膊找了回來,縫上。又幫郗照林擦干凈臉上的血污。
    這真是一個俊美的青年,像是古書上描繪的如玉公子。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也不知道當初是怎么看上趙莊明的。
    千靈把自己的水壺遞給邊月:“搶救了一天的傷員,喝口水吧。”
    邊月搖頭,盯著趙莊明的臉:“這小孩兒,是我看著長大的。”
    千靈站在一邊,沒有說話。這種時候,任何勸慰都不如安靜的傾聽。
    邊月繼續說:“我當初傳他《太上感應經》,鼓勵他練成了,可以活到一百二十歲。他說他要跟他的姘頭一起修煉,兩個人要一起活到一百二十歲。
    我覺得他在做大頭夢,覺得他們能好到五十歲就是奇跡。
    愛情不過是多巴胺在作祟,保質期最多三年。”
    “我果然贏了,他們的狗屁愛情沒到五十歲,他們永遠沒有五十歲。但我好像又輸了,死亡將他們的案情永固,他們永遠相愛。”
    邊月捂住眼睛,輕聲說:“人是我培養的,工作是我安排的,就連這次出任務,也是我簽字同意的。
    現在他死了,我該怎么跟他父母交代?”
    千靈:“……我去說吧。”
    “……不用了。”邊月拒絕:“他小時候,我給他灌過藥,還給他打過針。
    現在他走最后一程,我給他送行,算我這個白醫生家的壞姐姐對他最后一點兒心意。”
    白醫生家的壞姐姐,是趙莊明那一輩兒的小孩兒對邊月的統一稱呼。
    千靈輕輕拍了拍邊月的肩膀:“表姐,往好處想,你教他們兩口子的本事,應該也夠他們考個地府公務員了。
    他們要是跟姜隊一樣,說不定以后還會遇上呢?”
    邊月:“……你別安慰了,一點兒都沒被安慰到。”
    所有傷員和死者都用板車拖著,蔫頭耷腦的回“安萊”。
    邊月把自己的四個徒弟裝一車,自己推著走。
    傷得重的老三和老四還在昏迷不醒,老二時不時的就睡一覺,清醒的時候也少,只有老五,還有精力跟她嘚啵。
    “具體怎么回事,我到現在也是懵的。”板車大部分面積都被白相源的師兄師姐們占了,他只有巴掌那么大一點兒地兒,剛好夠安一個屁股。
    他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,盡量將事情簡略的說清楚。
    “參賽的武者抱著砍櫻花的心態,進入“織田基地”之后一路燒殺掠奪,但沒奸淫婦女,我也就沒怎么管。
    后來參賽的武者,郗照林發現了一些蹊蹺,他和宋晗一起,帶了一個被剖開的頭顱給我。
    那顆頭顱正中央,有一只血紅色的蟲子。”
    “郗照林說,這種蟲子似乎是一種寄生蟲,就像鐵線蟲寄生在螳螂身上一樣,可以操控宿主,說不定最后會引導宿主跳水死亡。”白相源舔了舔唇,道:“我覺得這事兒可大可小。
    天地巨變之后,這世上多出了很多超出人類想象的生物物種。
    我怕這是一場生物危機,于是就派郗照林、趙莊明去調查。”
    “我哪里知道,郗照林為了給自己的學生歷練機會,竟然把那幾個來混資歷的小孩兒也給帶上!”白相源緩緩的低下頭:“后來,那幾個小孩兒沒事,趙莊明死了。
    他臨死前發出了皇城司一級戒備的警告信號,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,馬上中止了比賽。”
    “本來打算讓那些明顯來湊數的弱雞趕緊撤退,可變故來得太快,根本來不及。”白相源聲音發緊道。
    “大地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,“織田基地”的人不要命的攻擊我們,不懼傷也不懼死,明顯已經被操控了。
    等我們打退他們,大地上裂開的口子里伸出數不盡的枝條,像是蟒蛇一樣,把所有的活物都拉向那處深淵。”
    “它就像大地張開的一張嘴,什么都能吃,也不挑食。妖獸、人,沒開智的chusheng,只要有血肉,它都吃。
    我一看打不過,趕緊安排人突圍,結果那下面像是有某種智慧生物,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樣。
    無數血紅色的蟲子飛了上來,就是那種會寄生在人腦里面,指揮人跳崖的蟲子。
    它們飛到天上,遮蔽日光,啃光草木,讓我們迷失方向,把我們牢牢的困在一個小范圍內。一有機會就往人腦子里掏,比僵尸還恐怖。”
    “老三一看不是辦法,就飛到天上用火燒,果然有用。我們準備一路燒出去,結果地下那東西不干了,制造出了堪比地震效果的動靜。
    整個天地地動山搖,人根本站不穩,老二用自己的“鎮域”穩住地基,我們才有反抗的能力。
    老四說源頭在深谷下面,不顧阻攔跳了下去,我就在上面組織人反抗,救了這個救那個,但根本救不過來,還被絞斷了一條腿……”
    邊月聽完,深深的嘆了一口氣。
    “那下面,是一個大蝸牛和好多種妖獸拼接在一起的縫合怪,我揚了蝸牛的殼,但總覺得沒處理干凈……
    等處理完了事情,我會請老族長過來看一看。
    它出現在“安萊”出口的位置,附近又有“望月”、“永安”幾個人口稠密的基地。
    距離“慶市”基地也不遠……它的目的就是吃人。”
    吃足夠多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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