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沒關系,只要他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個人是我,就行了。
    苦力被帶走,到了后面趙玉書的營地。
    這個營地相對單純很多,異能強大的人都在前面,陷入尋找“長生”的計劃中,被各方牽制住。
    走在后面的人,異能頂-->>多在a級到s級之間。
    趙玉書跟了邊月五年,被精心調教過,可以引來雷電,算是能壓住場子。
    后面營地的事情也相對輕松,不會有太多需要他們拼命的場合,只要謹防各種植物和動物的偷襲,然后殺掉所有從前面營地往后退的人就行。
    苦力們被逮到這個營地中,總算有了一點兒活下去的指望。
    這個營地沒那么多怪事,到處是用木頭臨時搭建的房子。
    趙玉書讓人給他們安排了幾個空房子。
    幾十個人,擠在幾個小木頭房子里,跟沙丁魚似的。不過現在沒人在乎這個,呼呼啦啦的抱團選了房子住進去。
    山上的溫度冷得能將人凍斃,擠在一起還暖和呢。
    現在已經大雪封山,從前面營地到后面營地短短十幾里的路程,他們走了一天,還有兩個凍死在路上的。
    想要下山,是不可能的。
    這個營地,也面臨著一個問題:這幾十個人的糧食從哪里來?
    亂世以來,每一年的冬天都很漫長,幾十個人,可能要消耗掉幾千斤的糧食。
    這不是大家省一省,就能省出來的口糧。
    趙玉書讓李相源進屋烤火,屋中的火堆里煮著開水,趙玉書用勺子打了一碗開水,放了兩勺糖進去,遞給李相源:“簡陋了些,李先生見諒。”
    李相源端起碗,兩口喝干凈,這才覺得自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,長舒一口氣:“荒山野嶺,有熱水,水里還加了糖,已經是好東西了。”
    兩人面子上客套了一下,趙玉書直接問出最關心的問題:“這些人的糧食怎么辦?”
    李相源兩手一攤,表示自己不知道:“邊……老師只是讓我把人領到你這里來,剩下的她來想辦法。”
    可現在天寒地凍,有錢能買到糧食,也沒辦法運到山上來。
    李相源頭疼。
    趙玉書得到這個答案,卻像是安心了一樣,點頭不再多問。
    李相源不理解:“……喂喂喂……你這么相信你老師?
    現在這個情況,神仙來了也不能無中生有吧?”
    趙玉書淡定的給自己也弄了一碗糖水,眉目舒展開來。
    當初那個跟在邊月身后,神情怯懦的小姑娘,似乎長開了,五官算不上驚艷,但神情堅毅,眼眸清明。
    她身上有雪的寂靜,夜的孤冷。
    “既然老師要管,我做好分內之事就可。”趙玉書自然而然的答道。
    李相源“嘖嘖”了兩聲,感嘆道:“忠狗。”
    趙玉書也不生氣,甚至笑了一聲:“人也好,狗也罷,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。”
    “李先生,中午吃野豬還是山羊?”趙玉書調侃:“這是只有貴賓到來,才有的待遇。”
    李相源還真在心里選上了:“就山羊吧,這個天喝羊肉湯,暖身體。”
    今夜雪重,森林中萬籟俱靜,背風處的木屋中,挖出的地坑火堆旁,幾個人圍坐在一起烤火。
    火堆上吊著的鐵鍋里,沸水翻滾著羊肉和蘿卜,香氣彌漫在屋中。
    “唉,這湯要是有點兒胡椒加進去,就更好喝了。”趙玉書媽媽笑著感嘆。
    李二順立即從自己背著的包里拿出一個調料瓶子,往湯里面加了些粉末:“我有白胡椒,還別說,加進去后,膻味兒好像都沒那么重了?”
    李相源踢了李二順一腳:“你隨身帶著調料做什么?”
    李二順怪委屈的:“李哥,我跟著你這個山洞住一陣,那個營地住一陣。時不時的還馬上就要換地兒,都不提前說一聲。
    這些調料在山里都是稀罕貨,我可不得隨身帶著?”
    趙玉書搖頭,給自己媽媽盛了一碗湯:“媽,喝湯。”
    趙玉書媽媽含笑點頭,又像受不住冷一樣,朝火堆邊靠了靠。
    森林中自然比村里冷,趙玉書媽媽身體也沒有往年好了,有些受不這巨大的寒氣。
    趙玉書想過把媽媽送回村里,但她每次來去,都有任務,而且比較危險,帶著媽媽不方便。
    趙玉書的媽媽也不想離開,她覺得跟自個兒女兒待在一起挺好的,也省得她在家里擔驚受怕,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。
    “篤篤篤……”門口傳來敲門聲。
    李二順離門邊最近,就要去開門,卻被趙玉書攔住,眼神鋒利的盯著門外:“別動,山里的熊和山魈會敲門,趁人開門的時候再把人吃了。
    現在山里沒食物,是它們出來捕獵的可能性很大。”
    李二順“嗨”了一聲:“沒事兒,咱們住村里,冬天不也有這些東西上門嗎?有我李哥在,那些chusheng不成問題。”
    李相源又踢了李二順一腳:“閉上你的嘴!”
    他又不是大冤種,小弟手賤惹禍,他還要上趕著收拾爛攤子?
    趙玉書拿過立在墻角的陌刀,無聲無息的走到門邊,向屋里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。
    趙玉書媽媽識趣的躲到角落里,李二順則揪著李相源的衣服,躲到他身后去。
    木門打開的一瞬間,刀光與門外的雪光相映,猛然切向門外的東西。
    趙玉書的招式很老辣,她根據門被敲響的位置,選了一個門外無論是人,還是動物都避不開的位置出招。
    但又不至于一刀斃命,總有看清楚對方真面目的機會。
    營地里誰都知道,半夜不要敲趙姐的門,不然真有可能丟命。
    這是趙玉書幾條不成文的規矩之一,在野外,這些規矩越多,越能保證自己可以活下來。
    趙玉書的刀切出去的一瞬間,就被一只手抓住刀刃,舉重若輕,令趙玉書掙脫不得。
    那是一種絕對的力量壓制,趙玉書臉色一變,馬上護住要害就要棄刀后退,只聽一個女人的聲音說:“功夫有長進。”
    “老師?!”趙玉書驚喜的看向來人。
    風雪中,門外的人提著一盞走馬燈。漆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后,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沖鋒衣,脖子上甚至沒有圍上圍巾。
    這樣的雪天,她穿得單薄,就那么站在風雪中,看著這屋子里的熱鬧。
    而她,是意料之外的客人。
    趙玉書伸手接過來人手里的燈,微微彎腰,做了個請的動作:“老師,外面冷,快進來吧。”
    來的是正是邊月。
    趙玉書媽媽從角落里出來,熱情的盛了一碗羊湯遞過來:“邊醫生,你來得真是巧。快喝湯,剛燉好的。”
    邊月接過湯碗,給面子的喝了兩口。
    羊湯滾燙,味兒有些腥膻,山里調料不足,也調不出更好的味兒了。
    但卻能驅寒暖胃,讓邊月生出一種錯覺:她也有來得正合時宜的時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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