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威廉呢?誰看到了威廉?”北堂墨連著問了好幾個自己人,都搖頭說沒見過。
    北堂墨手底下一個叫熊力的,指了指陸慎,說:“我在下去的第三天,看到威廉先生跟陸先生在一起。”
    陸慎正在清點自己的人數,這些人暫時算他的勢力,就算做樣子,他也得關心一下。&-->>lt;br>
    日常在下屬面前發完瘋之后,北堂墨找了過來,直接坦蕩的問:“你殺了威廉嗎?”
    陸慎“呵呵”陰笑兩聲:“就算是我殺了,你又能怎么樣?”
    陸慎直接承認,北堂墨反倒懷疑威廉不是陸慎殺的。
    這瘋子他清楚,不解釋,不辯白,身上被扣多少口黑鍋都無所謂。
    正是因為他這種病態的做派,搞得大家悄摸做點兒壞事兒,事發之后都習慣性往他頭上扣。
    真正冤枉你的人,才知道你有多冤枉。
    北堂墨也往這廝頭上扣過黑鍋,原本屬于北堂墨的仇家,被這瘋子三下五除二給咬死了,算免費給他解決了一個麻煩。
    陸瘋子殺威廉,他信。這里就他和陸瘋子平起平坐,陸瘋子為了掃清他的勢力,必定會對他身邊的得力干將下手。
    但他一問,陸瘋子就承認了,這讓北堂墨心里泛起嘀咕來:這瘋子不管什么都認,我能利用他解決麻煩,別人何為不能用他對付我?
    北堂墨自家人知道自家事,他手底下的牛鬼蛇神太多。他在各方勢力中游走,左右逢源,手底下的人也有不少勢力摻進來的沙子。、
    這是相對的,沒辦法避免。
    他不是絕對的專職統治者,行事作風也是商人做派,只要有利可圖,我就可以跟你合作。
    至于你是什么目的,我并不在乎。
    “我會去找證據,陸老弟,合作期間,我們都該多一點兒真誠。”北堂墨拍了拍陸慎的肩膀,真誠道。
    北堂墨沒時間跟陸慎扯太久,他得回去把自己手底下的人梳理一遍。他不確定這次威廉的失蹤,是那些往他手底下摻沙子的派系之間在內斗,還是有人想在背后搞他。
    陸慎拍了拍自己肩膀,嫌棄道:“搞笑!”
    下到湖底的人,都不約而同的帶了很多書籍上來,這些書籍全都是繁體漢子。
    但這并不表示營地中的人就能看懂,營地里的這些人,都是亂世后覺醒了異能,被各個基地招安過來的。
    這些人普遍文化程度不高,還有好些九漏魚。
    讓他們認簡體字,他們認著都費勁,何況是繁體字?
    另一點,白族是一個文化不斷傳承,族中使用的文字,學習的文化沒有因為戰亂、當權者忌諱等原因銷毀書籍而斷代。
    歷史一些因為戰亂原因丟失的文化,還有一些字的發音,解讀被白族保留下來了,改朝換代后官方統一的文字與字義,反倒是錯的。
    文字這種東西,失之毫厘,謬之千里。
    歷朝歷代中,當朝者為避尊者諱,或是為抹黑前朝,總是令天下的書大修。
    真正原版的書,越傳越少。這些書,白族都有。在引經據典的時候,后人看到的是錯誤版,反倒不理解白族人寫在筆下的字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    這些錯誤,古今字體、字義不一樣,都需要那些文字學家和歷史學家來破解、翻譯,才能明白其中真正的含義。
    這幾天,那些專家的帳篷就是最熱鬧的。
    不過大多數人,也就只能在門口看一看,能進去的人沒幾個。
    北堂墨也意識到了那些書籍的珍貴,按照那些書中的方法來練習所謂的“氣”,他的異能好像有所提升,哪怕只有一絲,也是個不亞于得到長生不老藥的好消息。
    北堂墨看得很清楚,長生這種事,不能強求。
    如果是麻生良吉那樣的長生,就實在沒必要了。
    異能的提升不同,是看得見,摸得著,能得到巨大好處的東西。
    現在世面上提升異能的法子幾乎沒有,北堂墨慢慢的摸索著練習異能,但效果一點兒都不顯著。
    這些書籍讓他看到了希望,他高興得都想開兩瓶紅酒慶祝一下了。
    知道那些是什么的北堂馨很著急,晚上拉著徐貞悄悄摸進陸慎的帳篷。
    “老……陸先生,那些都是白族的修煉法訣,難道任由它們擺在那里,隨便什么人都能看嗎?”北堂馨著急道。
    陸慎也在整理那些書籍,聞放下手中的筆,揉了揉眉頭:“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嗎?”
    北堂馨:“……我們可以拿回去找宋教授翻譯,或者出去后找自己人翻譯,為什么要在這么魚龍混雜的地方,把這么珍貴的典籍拿出來?”
    那些都是“皇城司”的根基,怎么能被人挖走?
    陸慎看向徐貞:“老二,你怎么看?”
    徐貞思考了一會兒,道:“這些典籍早在預料之中,但我們真正的目的,是搞清楚大湖之下,白族究竟做了什么?
    為什么要修建這處工事?
    白族的工事目的是什么?
    留給我們的時間或許并不多,如果因為一點眼前利益,而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是什么,這很得不償失。”也不是做大事的料。
    陸慎慶幸,還有一個腦子清醒的。
    “讓他們翻譯,讓他們看吧。看到了,學會了,都不要緊。能憑著學來的本事,從秦嶺出去才算功德圓滿。”
    陸慎又揉了揉眉心,繼續開始整理古籍。
    這是一本白家人的隨筆,隨筆中除了記載怎么吃,怎么玩兒之外,還記載著白族與其他同樣守護“山河鼎”的家族外交。
    那些家族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,族人對自己家族存在的意義產生質疑,已經開始分崩離析了。
    白族因為堅決同族通婚,堅決執行“俠”行于人間,“仙”死于世外的行為準則,還有各種嚴苛的法度,所以比其他幾個家族都要長壽。
    陸慎在這本筆記中,大概了解了一些當時白族所面臨的外部困境,還有他們內部族人所守護的禁地,需要完成的人生任務等問題。
    算是對白族有了一個更細致的了解。
    陸慎繼續投入工作,沒再理兩人,徐貞扯了扯北堂馨的衣角:“老三,走了,陸先生累了。”
    二人拉拉扯扯出了陸慎的帳篷,北堂馨皺眉:“二師姐,你為什么不讓我把話說完?
    那些本來就是白族的東西,憑什么給外人看?
    實在不行,就把他們都殺了!”
    北堂馨連殺親爹這種事都不止想過一次兩次了,何況是其他人?
    徐貞搖頭:“你呀,性子太急了。
    把人殺了,你去面把那些古籍都帶上來?下面再有危險,你親身去蹚機關?”
    “我知你不愿意族中典籍被外族看到,但想要馬兒跑,就得給馬兒吃草。沒有天大的誘惑在前,誰會舍了命去追逐?
    就像陸先生說的,讓他們看,讓他們學,能帶出秦嶺才算本事。”
    二人不知不覺間,已經把自己當成白族中人了。
    只是“白貞”、“白馨”實在太難聽,兩人才沒叫出來。
    北堂馨眼睛轉了幾圈,大約明白了徐貞的暗示,笑道:“好師姐,是我年輕不懂事了。好在你把我拉出來了,不然老師該覺得我朽木不可雕了。”
    徐貞嘆了口氣,對這個比她的瀟瀟還要小的師妹,她又能說什么?
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