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體里的血液開始被陰氣侵蝕得減慢,眼看就要被陰兵追上,趙滿將身上的藤甲脫下。
    瞬間,他周圍的環境改變,大量的水流入他的眼耳口鼻,趙滿立刻改為內呼吸。藤甲被他瞬間收回戒指里,臉上的皮也被水泡發,趙滿……邊月無奈的撕下那層皮。
    邊月從戒指中拿出強光手電筒,打開的一瞬間,看的她都愣了一瞬。
    尸體,目之所及,全都是尸體!
    這些尸體以男性居多,有少數女性,他們泡在水里,只有少量的腐爛現象,五官眉眼都能看得清楚。
    這些人,有的穿著普通,有的穿著精致,全都死在一起,豎著飄在水中。
    這些人,會不會是當年被白清音弄到山里來,最后又死在這里的那批人?
    邊月從他們身邊游過,他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,臉上都是震驚不信的神情。
    就像殺死他們的,是一個他們萬萬想不到的人。
    邊月游游過去,想檢查他們身上的致命傷。她選定的是一個穿著絲綢的女人,她身上穿著上個世紀的老式旗袍,旗袍里面還有一層薄絨。
    這樣的女人出現在秦嶺的山里,本來就很奇怪,穿著這一身衣服,也不太可能是做粗活兒的。如果她當年白清音隊伍里的人,應該做的是文職工作,而且有些身份。
    這種人會不會有自己的安保系統?
    就算不防備白清音,白清音殺她也得考慮一下方案吧?
    邊月靠近那個女人,那女人睜開的眼睛突然變成了全黑,腦袋上下左右搖了幾下,然后朝邊月撲過來。
    邊月趕緊往旁邊一讓,那女人撲了個空,然后,那女人的腦袋一下子炸開了!
    在水中一下子炸開,沒有腦漿或是血之類的流出來,而是蟲子,黑色的蟲子從腦子里面涌出來。
    那些蟲子手指尖大小,有些像推糞蟲,剛接觸到水,就不動了,像是被這里的水溫凍死了一樣。
    那女人炸開的腦子空殼里,邊月還看到一片白花花的蟲卵。
    老實說,邊月看過的尸體很多,那種死法也很多,但這種被蟲子吃空了腦子,還在腦子里產卵的死法,真的有點兒惡心到她了。
    確認蟲子的確死亡后,邊月猜測,這些蟲子可能耐不住這里的低溫。
    如果真是這樣,那么兇手選擇這里拋尸,應該就是為了防這些蟲子在殺死宿主之后,再找下一個宿主?
    邊月捏了一個蟲子裝進戒指里,想拿回去研究一下。
    除了這個女人,這里其他人的尸體也都差不多。
    都是雙眼大睜,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,這都是他們留給兇手最后的表情。
    邊月游了一陣,發現了幾個老熟“人”——千家人。
    這幾個千家人身上的致命傷很明顯,脖子中間一個血窟窿,眼睛也是閉著的,估計是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死,所以沒有不甘心。
    邊月游過去,搜了一下他們的身,在其中一個四十幾歲的人身上搜到了一塊布,質地光滑,是蠶絲的,泡了幾十年也沒壞。
    布上寫著字,想來寫字的墨有些名堂,這么多年,上面的字竟然沒被水泡糊。
    那塊布上寫著《玄冰圣源心經》,邊月粗略的看了一下,竟然是一部能從煉氣修行到金丹的冰系功法。
    結尾處斷得很突然,也沒有結語。顯然,這不是全部內容,應該還有下半部。
    千家原來是有修行功法的?千靈作為千家嫡系,為什么只有能引氣入體的粗淺功法?
    是千靈騙她,還是其中還有一些她也不知道的事?
    不,千靈沒必要騙她。當初她不拿出那本功法,甚至不在離開前來找她那一趟,她什么都不會知道。
    再說,千靈騙她做什么?騙她那幾塊狼皮和那些吃的?
    有一種解釋可以說得通,千靈現在是千家嫡系,但推回幾十年前,她不過是千家片支。
    白清音把真正的嫡枝殺絕后,千靈那一支才成了嫡枝大宗。
    心經中很多招式、內容,與《涅盤圣法》有異曲同工之妙,這很可能也是從白家流出去的東西。
    也就是說,千家的人只要資質夠了,也能長生。
    那千家人要神器干什么?
    難道是因為眼紅白家這份兒沒社保沒假期,世世代代都被拴在“山河鼎”上的牛馬工作,想把白家踢掉,自己干?
    亦或者知道“山河鼎”有轉化靈氣的功能,想把它放在自家族地,讓“山河鼎”從定山河,變成保千家,專門為千家提供靈氣?
    無論是哪種,現在千家的陰謀都已經徹底破產了。族人也被白清音埋了十里地,邊月懶得再刨根問底。
    把這塊布塞進戒指里,邊月又開始搜其他千家人的身。
    這些人似乎有寫日記的習慣,可惜這些日記本都被泡壞了,看不出什么內容,只有一個千家的女人,她的日記本用油紙包了起來。
    邊月把這本筆記扔進戒指里,希望出去后打開,能看清楚幾個字。
    邊月游游了幾圈,這里死人實在太多,她偶爾從一具尸體前路過,那尸體里的蟲子仿佛被她的溫度吸引,一下子炸開,向她撲過來。
    看著人腦中那些白花花的蟲卵,邊月實在是惡心。這里的溫度也很低,她不能再待下去。
    于是開始往上游,突然,她背后冒起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,腳下一蹬,往旁邊讓了讓。
    剛剛她游-->>過的地方,揚起一帶水紋,似乎沒什么異樣。
    邊月眼睛好,還是看清楚了,剛剛她所在的位置,有一根絲線切了過去。
    那個位置,正好是她頭的位置。
    是陣法還是機關?
    邊月拿出短劍,架在身前,一路向上游去,再不脫離現在這種狀況,她可能會失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