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攀:“……”
臥槽,這個老登!
幾人躲在屋子里半個小時都沒事兒,舟寶有些小聲的問李相源:“是不是邊博士判斷失誤了?或許她說的危險離我們還遠?”
李相源繼續躲著:“你要是等得不耐煩了,可以先走。”
反正他要在這兒躲著。
又等了半個小時,千浠突然嚴肅坐正:“來了!”
舟寶:“什么來了?!”
“嗡嗡嗡……”鋪天蓋地都是昆蟲抖動翅膀飛行的聲音,還有“咔嚓咔嚓”的進食聲音。
屋子里坐著的幾個人都面色凝重,老金輕聲道:“好像是蝗蟲?”
姜攀走到門邊,隔著門縫往外看一眼:“真是蝗蟲!”
從姜攀的位置看出去,什么都看不見,天光都被這些蟲子遮住了,就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一樣壓抑。他只看到離門不遠處,石縫里長出來的構樹在一瞬間只剩下光禿禿的幾根枝丫,半點兒綠色不見。
房間里其他人看著這一幕,也面面相覷。
姜攀左顧右盼一番:“這個村屋年久失修,牢靠嗎?”
要是不牢靠……
屋子里的幾個人不用姜攀安排,都開始檢查其房屋,能用爛木頭或者破棉被堵住的縫隙,統統都塞住。
就連當大爺的千浠都沒閑著,一直在擺弄堵窗戶的棉絮,生怕它被那些chusheng撞開。
“艸,那些chusheng在撞門板,快來幾個人堵住!”姜攀大喊一聲,屋里其他人趕緊上去支援。
幾個男人撐在最前面,女人則是把屋子里的床、柜子等搬到門邊,齊心協力撐住這一波。
山桃村中。
李二順看著外面能見度完全沒有的場景,嚇得都快癱到地上了:“邊醫生,還好有您。我這要是還在外面晃悠,不得被這些chusheng吃得只剩骨架啊?”
趙盼娣也是一樣,抱著白綾在角落里瑟瑟發抖。
邊月現在只慶幸一點:還好她的藥園用的是合金玻璃,應該能抵住這一波。
她耳朵聽得遠,已經聽到很多聲慘叫了。
現在是早上7點,很多農村人已經在地里收拾莊稼了。
村長的警告可能沒幾個人聽吧?
可惜……
等到蝗蟲進食的聲音終于小了,邊月站在窗前一看:好家伙,空蕩蕩一片白地。遠山近樹,只剩干巴巴,蝗蟲啃不動的大樹杈在招搖。
遠處傳來村長嘶啞的喊聲:“還活著的,都出來捕捉蝗蟲!拿到鎮上去賣,25塊一斤!”
“25塊一斤!”
這句話比任何動員都有用,剛剛還哭得死去活來的村民,趕緊拿起家里的盆和蛇皮袋出門捕捉蝗蟲去了。
莊稼又被毀了,但日子還要過。
蝗蟲是個好東西,那些城里人喜歡吃得很嘞。
李二順也拿著盆兒沖出去了,他在村里沒親人沒莊稼,只要自己能活命,那怎么都是賺的!
等蝗蟲散去,邊月這邊也忙了起來,因為這場天災跌傷摔倒的人不少,但這些人竟然能給她抬來吃得只剩半個的人。
邊月:“……”
“沒辦法了,送去大醫院吧。”邊月給這半個人宣判死刑。
這半個人的老婆哭得死去活來:“邊醫生,我家李明可是家里的頂梁柱啊,他不能死啊,您給想想辦法吧。”
邊月再重復一遍:“送去大醫院,這個我治不了。”
李明的媳婦兒還是不依不饒:“這外面這么亂,我們離醫院又那么遠。我人還沒送到,就死半路上了。”
“這個好辦。”邊月拿出藥架上的一瓶藥,倒出來給李明吃了半顆:“十個小時內,他都還有一口氣,趕緊送去吧。”
李明老婆這才不情不愿的招呼她家的兄弟把李明抬走,后來聽村長說,李明送到市中心醫院,那里都不敢收人,想接著往上送,沒錢了。
不過邊月的藥是真管用,說保李明十個小時的命,那就是十個小時。
后來還是李明實在疼得受不了了,求他老婆給個痛快,他老婆用自己的衣服捂死了李明。
為這,還進去待了十幾天呢。
要不是有人證,加上她婆家人求情,這會兒李明老婆都該唱鐵窗淚了。
村長的孫兒子軒今年又中招了,給邊月送過來的時候哭得聲音都啞了。
邊月給小孩兒打針,村長就蹲在邊月家門口不住嘆氣:“t27還沒走,蝗蟲又來了,光咱們村就死了十一個人,今年這日子可怎么過啊?”
邊月打完了針,問村長:“這次子軒住院,你們家誰來陪床?”
村長:“你嬸兒來,順道讓她給你做飯。”
還好他聽了邊月的話,他家里一個人都沒有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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