瑤光徹底呆住了。
    她腦海中，那屬于古夏神朝長公主的驕傲，那身為神尊強者的認知，在這一刻，被眼前的景象，碾得粉碎。
    她想起了自己的先祖，那位戰天斗地的齊天大圣，當年為了平定一方同等級的魔土，亦是血戰了七天七夜，打得神兵崩碎，法相破滅。
    可眼前這個男人……
    他甚至什么都沒做。
    他只是站在這里。
    這片連古夏神朝都視為禁地的萬神冢，便主動獻上了所有的尊嚴與膝蓋。
    復辟古夏？
    瑤光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極致的荒謬與自嘲。
    自己曾經賭上萬世輪回的宿命與執念，在這個男人面前，渺小得何其可笑。
    或許，自己窮盡一生所追求的終點，都還未曾觸及他隨意的。
    就在瑤光心神劇震之際，林封卻微微蹙起了眉頭。
    他不是在意外于這些怪物的反應。
    在他看來，萬道皆由他而生，這些依靠法則存在的生物，對他臣服，本就是理所應當。
    他在思考一個很樸素的問題。
    用萬象鏡刷鏡像，雖然安全高效，但總感覺缺了點……爆裝備的樂趣。
    不知道親手刷這些神尊級的boss，經驗和掉落，會不會更賺一些？
    他抬起手，正準備試驗一下。
    就在這時，一連串冰冷的警告，在他腦海中響起。
    警告！檢測到此方位面法則極其穩固，但依舊無法承載您的‘道源之力’！
    若您執意出手，此方世界的‘存在’根基將瞬間崩塌，導致不可預測的維度災難！
    預計后果：萬神冢永久消失，周邊三千個世界坐標歸于虛無……
    林封的動作，停住了。
    他深知空間崩塌過后的災難是什么，那便是浩劫逐一擴散，直至全部無雙世界皆然毀于一旦。
    他收回手，平靜的臉上，第一次露出了一絲……無奈。
    一旁的瑤光，看著那些匍匐在地，連抬頭都不敢的神尊魔物，又看了看忽然收手的林封，終于鼓起勇氣，輕聲問道。
    “武神大人……您為何……”
    她想問，您為何不出手凈化它們。
    林封看了她一眼，語氣平淡地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    “這里的空間，太脆了。”
    “我怕一不小心，會把它……打碎。”
    轟！
    瑤光的大腦，一片空白。
    她不知道林封的系統提示，但她知道，能對“萬神冢”這種高等神界遺址說出“脆”這個字的，意味著什么。
    那意味著，他的力量，已經超越了“破壞”，達到了“抹除”概念的層次！
    那是……
    那是連她先祖，那位齊天戰神，都未曾觸及的，只存在于古夏神朝最古老典籍中的……無上神王之境！
    瑤光呆呆地看著林封那平淡如水的側臉。
    原來，他剛才停手，不是因為仁慈。
    而是因為……
    這片在自己看來危機四伏的禁地，在他眼中，只是一個一碰就碎的，劣質玻璃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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