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杜斜瞥了我一眼。

“心軟了？誰入行不是活不下去才進的，誰家好人不想坐著辦公室，一邊喝著茶一邊就把錢賺了，這行以前多是父子，現在卻全是師徒，知道為什么不？”

我搖頭。

老杜也靠著墓道壁坐在地上，點了根煙。

“因為都想著自己干缺德事，讓自己孩子活得干凈，誰愿意自己家孩子放著干凈錢不賺，來賺這種臟錢，所以，你最好收起你的慈悲心。”

“北邊前些年折了的穿山刺猬，倒斗養大了三個大學生弟弟。南邊的水狐貍，賺了錢還捐給老家修路，最后怎么樣？穿山刺猬的弟弟知道他哥是盜墓賊，影響了自己的前程，尸體放在太平間大半年才給拉回去，聽說連墓都不去給他掃，水狐貍他們家聽說他是盜墓賊，把路邊給他立的功德碑都給砸了，這行里可悲可泣的故事，比電視劇可多了去了”

我沉默。

“你可能想說，好人沒好報，那你知不知道，那兩人為了賺錢，宰了多少人，黑了多少貨？”

“我就是想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點。”

老杜嘆了口氣。

“可能蕭哥就是看上你這點吧！我可以答應你，只要他們不做過分的事，我不會動他們，但是，小霄你也要知道，這些事不是我可以決定的，如果蕭哥后面決定動手，我會毫不猶豫的”

說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“你也是一樣，蕭哥說過，菩薩心腸對自己人可以，對外人，就得用修羅手段。我是親眼看著你入行的，我不希望以后哪天是我去給你收尸。”

我和老杜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，他說我掉下來了之后，那群人當場就亂套了，都開始亂跑，結果全部掉下來了，他本來想去師傅那邊，但是沒趕上。

不大會，我也睡著了，后面是老杜把我叫醒的，我問他我睡了多久，他說大概兩個小時。

我們又把于坤叫醒，然后三個人又開始沿著墓道摸索。

這個墓道與我下來的墓道不是同一個，那就說明最起碼有兩個墓道是相通的，師傅如果沒死，必然也是進了這種墓道，只要找就肯定能找到。

沿著墓道走了大概半個小時，我來到了我遇見老杜的地方，這個很好認，只要跟著被老鼠撞爛的痕跡走就行。

現在我們面前有兩條路，一條是我當時跑過來的路，另外一條是完全沒探索過的路，我們直接踏上第二條路。

這個地方好像迷宮一樣，繞來繞去始終見不到出口，而且缺乏參照物，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具體在哪個位置。

走了一段路，老杜在前面停住，我看他蹲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