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!
好像被赤身裸體地丟在冰面上,剛想起身,冰面崩裂,再掉入刺骨的冷水中。
他不姓蕭!
他居然不姓蕭!
那他到底有什么是真的?那句話是真的?老杜呢?杜杰?這是他的真名嗎?
我越想越害怕,渾身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。
蕭哥看著我,他伸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。
“我不姓蕭,蕭是我為了提醒自己小心謹慎,取小的諧音,行遠則是提醒自己,唯有小心謹慎才能走得久,行的遠”
我抬頭看著他,模模糊糊,我有點明白他想干嘛了?
“知道這個的,除了你和老杜還有大壯,其他的人都死了。”
“以后,再遇到行內人,你可以告訴他們,你是‘送寶麒麟’的徒弟,我在道上,還是有些面子的,相信他們都會對你照拂一二。”
說完,老蕭沒有理會發呆的我,繼續向前走。
我愣了好久,轉頭看,老蕭已經走了有一段了,我又扭回頭,那兩個處理事故的警察,此刻正一邊交談一邊往警車上走。
在我的眼中,好像出現了另一個我。
那個“我”沖上去攔他們的車,告訴他們他要自首,他是個盜墓賊,前面那個男的是個殺人犯,他可以帶他們去指認拋尸地點
突然我想到,我好像連那個太監墓的具體位置也不知道
等我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,警車正好開到面前,里面那個年輕的交警看我站在路旁一直在盯著他,沖我笑了一下,輕打方向,與我擦身而過
然后,它開始加速。
它越來越快,好像一瞬間就從我的身邊跑了我永遠也到不了的地方。
我的眼前開始發黑,目光里四周的場景逐漸模糊,只剩下前方白色的車身,那抹白色好像變成了一道光。
那是我這輩子最后一次離光明那么近。
但是我在它離我最近的時候,沒有走向它,而是任由身后的黑暗將我吞沒,就好像我眼里那越來越暗沉模糊的場景一樣。
它呼嘯的引擎的轟鳴像一聲悲憫的嘆息,為我的人生潑上了背景色。
我回到賓館,老杜正叼著煙躺在床上看著報紙,見我回來,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,然后把翹著的二郎腿換了個姿勢。
我問他。
“杜杰是不是你的真名。”
他愣了一下,然后他“呸”的一聲把煙頭吐到煙灰缸里,帶起了煙灰缸里的煙灰飛得到處都是。
“干嘛?想跟我姓?我就在底下那么一說,你還真是見便宜就上啊”
我沒有惱火,就那么看著他。
我希望他告訴我,杜杰是他的真名,這樣起碼有點東西是真的,我心里會好受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