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看洗的時候蕨菜堆得跟小山一樣高,真吃起來啊,一人一筷子就夾光了!
莫說外地人沒嘗過這個味道,土生土長的村民也沒嘗過啊!
清炒蕨菜里一塊肉都沒放,大家卻吃出了肉類一樣難以喻的鮮香。
若比作海鮮,它比海鮮嫩;若比作河鮮,它沒河鮮腥。
它就是獨一派的山鮮。
試想,如果大地是一只蟄伏的遠古巨獸,一根根破土而出的蕨菜就是它伸出的觸須。
觸須是動物身上最敏感最靈敏的器官,小心翼翼地探出,只為提前捕捉春天的氣息。
它并非沒有自我保護的意識,不然也不會讓蕨菜染上毒,專門毒那些不識好歹的生物。
但人類是地球上最大的bug,不披鱗帶甲,卻擁有一個強大到可怕的胃,里頭翻涌著強腐蝕性液體,愣是把劇毒吃成微毒,微毒吃成無毒。
所以你在晚冬時節剪下一段蕨菜,吃到的是大地提前捕捉的一個月后才姍姍來遲的春意。
那些小孩子的注意力剛從排骨轉移到蕨菜上,蕨菜又被搶光了,不由得再次放聲大哭。
“嗚嗚嗚嗚我也要吃青菜!給我吃青菜!”
然而那些平時總逼著小孩吃青菜的大人卻一反常態,翻臉不當人。
“吃吃吃,吃得明白嗎你就吃!小孩子長身體,多吃點肉去!”
這話不說還好,說了小孩子哭得更大聲了。
話說得好聽,關鍵是你們沒給小孩吃菜,更沒給小孩吃肉啊。
大人們搶得狗腦子都快打出來了,誰還顧得上小孩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