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,有糖在,何須加入淀粉勾芡呢?
濃稠的糖漿就是天然的自來芡,根本不需要畫蛇添足。
這鍋先前還像“湯”一樣稀稀拉拉的東西,如今已經無限接近于糖醋排骨的完成品。
五個徒弟在一旁驚訝地看著,看著這盤菜從陌生變得熟悉,依稀間有師父老雷的影子。
傳統法子做出的糖醋排骨不會像加了番茄醬那樣橙紅透亮,而是呈現出一種更為厚重的朱砂紅。
風格不同,人們各有愛重,但若比較起來,這就像富家新貴和豪門老錢的區別。
前者經不起太長時間的考驗,需要速戰速決,否則會在花花世界中迷失自我。
而后者恰恰需要長時間的燜煮,它習慣在不知不覺間將糖醋汁緩慢蠶食大片,再以壓倒之勢收入囊中。
排骨早在油炸時炸出了焦圈,厚重的底蘊讓它早已定型,不會在紅塵滾滾中亂了分寸。
必要時它也愿意讓一點利,滲一點骨油融入料汁,讓嘗到甜頭的麾下對它更加忠心,誓死不離。
開蓋以后,蕭嵐拿起炒勺對著排骨來回翻炒,讓每一塊肉能夠更加均勻地上芡。
就這么幾個來回,糖醋汁變得越來越濃稠,時間來到關鍵的時刻——該關火了。
早一秒,火候不夠到位;晚一秒,糖汁焦化發苦。
若是把握不住時機,那先前的努力不說全白費,至少也毀了一半。
蕭嵐聚精會神,用一只眼睛緊盯爐灶。
就是現在,3,2,1
“關火!”
一個熟悉的聲音驟然插入,正好和蕭嵐“啪嗒”的關火聲重合。
大家先是滿腔歡喜,隨后在看清說話人的那一刻,發出歇斯底里的驚叫:“啊啊啊啊啊鬼啊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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