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誰家泡菜做得好,那在附近幾個村子是會名聲大噪,被人口口稱贊的。
相反的,要是做出的泡菜難吃,那也是會被人從村頭蛐蛐到村尾。
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泡菜圣手,做啥啥都好吃,自己吃不完拿去鎮上賣,識貨的人聞著那地道的酸味就來了。
像安老頭這種狗鼻子,肚子里有地圖似的,拉著蕭嵐就去隔壁村泡菜圣手那里買泡菜去了。
拿回來的泡菜和雞雜一起,倒熱油開大火爆炒。
小煙一熏,香得你都分不清是泡菜里有雞肉味,還是雞肉里面有泡菜味。
吃過農村陳壇泡菜炒出來的酸辣雞雜的人,興許很難理解為什么世上有人不吃動物內臟,更無法理解為什么有人說雞雜很腥。
世界的參差,讓一些人想象不出來,什么叫豆角跟雞胗一樣脆口,蘿卜跟雞心一樣厚實,嫩姜跟雞腸一樣爽辣。
至于四棱豆,它外形像一個長長的楊桃。
四棱的形狀讓它的脆度無與倫比,腌漬過后,更是脆得咬下去就能顱骨共鳴。
它是豆中的“皇帝”,有它在別的豆只是“弟弟”,那種新奇的口感,跟沒吃過的人實在說不明白。
再回到這張桌子。
別人笑他們太瘋癲,他們只笑別人看不穿。
他們在外地工作好些年了,這一口是真的做夢都夢不著。
別說四棱豆外面很少見了,哪怕是最常見的豆角,也因為品種不同,而在城里根本吃不到。
城里常賣的是一炒就軟的豆角,加熱之后會癟下去,留出的空腔有利于吸收炒菜的湯汁,卻不適合用來腌制。
而這個村的村民因為喜歡腌制泡菜,所種的豆角品種是精心挑選過的。
無論在酸壇里浸泡多久,它始終飽滿挺脆,吃起來水靈靈、嫩生生。
如果你用城里的豆角來做酸豆角,那它的口感就像眼角耷拉的癟嘴老頭,吃一口就心如止水,看破紅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