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他的人生是小說或電影,那么創作者會挑選幾個具有標志性的事件,來作為他的人生轉折點。
可作為一個沒開上帝視角的活人,日子一天疊著一天,事情一件疊著一件,渾渾噩噩囫囫圇圇地過著,他哪知道什么標志性事件。
能記起的,只有以秒為單位的凌亂不成型的心碎時刻。
每次心碎了一地之后,就算馬上打掃干凈,也總能在時隔多日后,在犄角旮旯里翻出零星碎片。
既然無從說起,那便無須回應。
嚴飛翼的唇角再次擠出一個抽搐般的笑,他忽視了蕭嵐的問話,只執著于重復自己的觀點。
“這個屋子里蟑螂太多了,而大家都已經麻木地習以為常了”
“這是錯誤的,這是不對的”
“只有發生點什么無可挽回的事情,才能刺痛他們的神經”
“沒錯,我要刺痛他們”
蕭嵐驚愕地發現青年的兩眼開始放空,嘴唇不停翕動,一個人喃喃低語,好像進入了一個與外界隔離的狀態。
扭頭一看,勺柄再次由藍變紅,并且越來越紅,紅到發黑。
更令蕭嵐驚懼的,是勺柄變紅之后,就沒有恢復成藍色的趨勢了。
不好!
就在蕭嵐準備搖晃青年的肩膀,讓他清醒一點的時候,他眼尖看見,青年把手伸進外套口袋里,好像要拿什么東西。
一剎那,蕭嵐腦海中警鈴狂響。
憑著他當警察的直覺,還有紅光的危險提示,他確信他必須立即出手,不然就會有無可挽回的事情發生。
“別動!”
蕭嵐大喝一聲,本來要搭上肩膀的手,轉而扼住青年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