樹上掛滿了許愿竹牌,微風拂過,紅絲帶輕輕飄動,竹牌相擊發出清脆聲響,仿佛在向蒼穹訴說著蕓蕓眾生的心愿。
暮時念仰望著這一切,不禁微微出神。
人生總有太多求而不得,愿望之所以為愿望,大概就是因為難以實現吧。
正恍惚間,顧司宴遞來一個竹牌。她下意識接過,發現上面已工整地寫著”愿與母親早日團聚”,還細心地留了她的名字。
心里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。
或許是他察覺出她的遲疑,才特意為她寫下這個愿望。
既然如此,她便踮起腳尖,虔誠地將竹牌掛上枝頭。
而顧司宴剛好掛完自己的另一塊竹牌,低頭剛想問她是否需要幫忙。
然而,就在這一瞬……
他低頭,她抬頭。
柔軟的唇瓣意外相觸。
兩人同時愣住。
暮時念心跳如擂鼓,慌忙后退,卻因退得太急險些摔倒。
顧司宴迅速伸手攬住她的腰,將她穩穩扶住。
清風拂過,竹牌聲清脆悅耳,銀杏葉翩然飄落,構成一幅唯美的畫面。
忽然,卻聽不遠處,一聲暴喝聲打破了這一切。
“你們在干什么!”
紀丞緊緊地盯著他們,臉色鐵青。
他天未亮就起來,準備親自送暮時念過來。
結果,到醫院時,卻發現她的車已經不在。
于是,他立即趕往禮縣,
沒想到,一路追到派出所,卻還是撲了個空。
路過這座曾有共同回憶的寺廟時,他下意識停了下來。
沒人知道當他看到暮時念的車停在這里時,他有多驚喜多激動。
他想,一定是她還沒有忘記自己,才會在多年后,重回故地。
結果,他看到的是什么!
“你竟然在我們掛過姻緣牌的地方和別人接吻?!”
紀丞紅著眼,大步走過去,聲音因憤怒甚至有些顫抖。
暮時念的臉瞬間沉了下來,一雙秀眉頭緊緊蹙起。
而顧司宴干脆微微側身,將暮時念擋在身后。
因為他不確定這個情緒不穩定的男人,會對暮時念做出什么舉動。
這一下,紀丞更是火冒三丈。
他甚至沖到樹下,伸手拽住高處一根紅繩,將竹牌扯到眼前。
“念念,我連我們的牌子綁在哪里都記得清清楚楚!你敢來看一眼,你和我親手寫下的誓嗎?!你敢當著你親手寫下的愿望,對我說,你把我們的過去都忘得干干凈凈嗎?”
顧司宴的手,不可抑制地蜷了蜷。
一抹從未有過的慌亂爬上心頭。
一直以來,他都知道暮時念和紀丞青梅竹馬,也知道六年前,他們差一步就步入婚姻。
但六年的時間說長不長,說短也不短。
用來忘記一個人,應該夠了。
只是,面對曾經刻骨銘心的感情,她的心真的能做到毫無波瀾嗎?
正想著,卻覺暮時念從他的身后走了出來,直接繞過他,走到了紀丞面前。
隨后,抬頭朝那個竹牌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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