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,瞬間被黑暗和寂靜籠罩。
暮時念輕輕躺下。
雖然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,但這是暮時念清醒時的第一次。
第一次她能清晰地聽到顧司宴平穩的呼吸聲,甚至能感覺到來自另一側的、若有若無的體溫。
兩個人之間明明還隔著一段禮貌的距離,但這狹小的空間和唯一的一床被子,卻讓空氣里彌漫著一種難以喻的緊繃感。
她僵直地躺著,一動不敢動,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,生怕任何一點動靜都會打破這微妙的平衡。
黑暗中,時間仿佛被拉長。
暮時念維持著側躺的姿勢,感覺半邊身體都快麻了,卻不敢輕易翻身。
就在她感覺連腳尖都要僵硬的時候,身下的床墊忽然傳來微不可查的動靜。
是顧司宴輕輕動了一下。
她立刻屏住呼吸。
然而,預想中的靠近并沒有發生。
她只聽到一聲極低的輕笑。
“暮醫生,你再這么繃著,明天怕是連手術刀都拿不穩了。”
暮時念臉一熱,雖然有種被抓包的窘迫,但還是嘴硬道:“我哪有繃著?我這是……在找最科學的入睡姿勢。”
“哦?”他尾音微微上揚,“找到了嗎?需不需要我提供點……臨床數據參考?”
這話里的歧義讓暮時念耳根發燙,她下意識地小聲反駁:“顧司宴!你………”
“我怎么了?”他無辜反問,甚至又往她這邊挪動了一點點。
雖然身體并沒有接觸,但那驟然靠近的,屬于男性的溫熱氣息已經籠罩了過來。
暮時念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恐怕連顧司宴都能聽見。
她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,卻忘了自己早已貼在床沿。
“小心!”
伴隨著一聲低呼,一只溫熱有力的大手迅速攬住了她的腰。
在她掉下去之前,穩穩地將她禁錮在懷里。
身體相貼,暮時念感覺呼吸都要停止了。
“暮醫生,我是什么洪水猛獸嗎?”顧司宴忽然開口,聲音里似乎帶著些落寞。
暮時念一愣,趕緊搖頭:“不是。”
“那為什么,你被我嚇成這樣呢?”顧司宴語氣低沉,聽上去更委屈了。
暮時念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,心里莫名一緊,想也不想,趕緊解釋道:“不是的,如果我真的怕你,就不會主動和你睡一張床上了。”
顧司宴的眸光閃了閃,嘴角在黑暗之中,悄悄揚起。
他將暮時念朝里帶了帶,隨即放了手。
暮時念松了口氣,卻不知為什么,心里怪怪的。
“今天你很累,睡吧。”身旁,顧司宴伸出手,將被子蓋上她的肩頭。
暖意隨即襲來,流入四肢百骸。
莫名的安全感下,暮時念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均勻,終于沉沉睡去。
月光從窗邊流了進來,灑下一片溫柔。
一夜好夢。
暮時念和顧司宴一起吃完簡單的早飯,才各自投入到工作中。
然而,暮時念剛走進臨時醫療區,早已等候在此的紀丞便迎了上來,直接把她堵住。
“念念,我昨晚在那個小河塘等了你很久,你為什么不來?后來手機還關機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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