濕漉漉的黑發還在滴水,整個人帶著氤氳的熱氣。
暮時念的臉“唰”地紅了,眼神慌亂地不知道該往哪里放。
縣長顯然也沒料到是這個場面,先是一愣,隨即露出一個“我懂我懂”的曖昧笑容,連忙說:“顧同志,暮醫生,二位辛苦了,早點休息,我就不打擾了!”
說完,便腳底生風,快步離開。
顧司宴倒是很鎮定,側身讓開通道:“外面冷,先進來。”
暮時念騎虎難下,總不能回去找縣長說“我們其實是假結婚”,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。
她強作鎮定地打量這個小小的房間,試圖忽略旁邊那個散發著熱氣和皂角香味的男性軀體。
“這縣長……倒是挺周到,還給來救援的‘夫妻’準備了單間。”
顧司宴摸了摸鼻子,忍住笑意。
這明明是他作為市里指導人員的臨時住處,縣長這是“懂事”過頭了。
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暮時念一眼:“嗯,確實……挺周到。”
暮時念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,房間里除了一張雙人床,連把椅子都沒有。
她的目光無處安放,既不敢看床,更不敢看旁邊只圍著浴巾的男人,只好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。
顧司宴看著她這副模樣,眼底掠過一絲戲謔,故意往她面前走了一步。
“我可不是故意不守約定。來得急,沒帶換洗衣服,剛把唯一的行頭都給洗了。”
暮時念一愣。
他所有的衣服都洗了,那現在浴巾底下……豈不是……
這個念頭讓她耳根都燒了起來,連忙轉移話題:“那我們今晚怎么睡?”
“我剛才看到柴房那邊有張舊草席,”顧司宴指了指地上,“我可以將就一下。”
“不行!”暮時念下意識反對,“地上又冷又潮,剛發過洪水,睡一晚肯定要生病的!”
她情急之下抬起頭,目光終于落在他身上,卻立刻被他左邊肩膀上一片明顯的紅腫吸引。
“你受傷了?”
顧司宴偏頭看了一眼,不在意地說道:“可能是下午搬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,沒事。”
“都腫了還說沒事!”醫生的本能讓暮時念立刻嚴肅起來,倒也暫時忘記了尷尬。
她拿起隨身帶來的小醫藥箱:“你坐下,我幫你處理一下。”
顧司宴從善如流地在床邊坐下。
暮時念站在他面前,打開醫藥箱,拿出消腫的藥酒:“可能會有點疼。”
“沒事。”顧司宴仰頭看向她,輕聲安撫道。
距離太近,暮時念有些晃神。
她趕緊用指尖蘸取藥酒,準備用力將藥酒推開。
然而,當她的指尖沾著冰涼的藥水,輕輕觸碰到他肩頭溫熱的皮膚時,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微微一顫。
暮時念的心又不規則地跳了起來。
真是邪門了!
她明明是個合格的醫生,怎么會如此不專業呢!
一定是顧司宴這個剛洗完澡的樣子,太讓人分心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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