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官慶陽府知府王懷安,拜見監軍大人,拜見韓衙內。”
王懷安主動上前問好,態度和唐清晏截然不同,臉上寫滿了諂媚。
與此同時,汪有道不遑多讓地有樣學樣。
二人內心七上八下,并非因為呂山的官威。
恰恰相反。
呂山這位廉訪使者,屬于不惹事,不找事的老好人。
二人真正緊張的是韓衙內。
無品無級的巡撫家衙內,怎么會和巡撫監軍的隊伍一塊來鳥不拉屎的白河縣呢?
其中必然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。
萬一伺候不好,二人烏紗帽說飛就飛了。
“呂大人,韓衙內一路辛苦,下官已備下薄宴,恭請二位入城歇息。”
汪有道的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,對于韓衙內的突然到來心存畏懼。
呂山抬手虛扶道:“汪縣令客氣了,此番前來,一是核驗流寇之戰的戰功,二是彰揚地方忠義,不敢勞煩地方破費,我看宴請就免了……”
“我說呂大人,咱們累了好幾天,你不會連口氣都不給我喘吧?”
韓衙內不耐煩地打斷呂山和唐清晏的對話,臉色不悅地用腳踢了踢腳下的黃土。
“白河縣的接待也未免也太敷衍了事,就拿這些破玩意應付上官?”
一句話,驚得汪有道膽戰心驚,也讓王懷安的笑容僵在臉上。
二人額角瞬間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。
曹德站在人群中間,一不發地打量著到處挑刺的韓衙內。
“哼!”
唐清晏的冷哼一聲,呂山趕忙拉著唐清晏走到一旁。
“衙內息怒,是下官考慮不周。”
汪有道嚇得差點哭了,王懷安也沒好到哪去
曹德看到二人這副鬼樣子,不由得對這位韓衙內產生了濃厚的好奇。
一個七品官,一個五品官,面對官宦子弟就跟孫子似的。
瞧汪有道那副手足無措的樣子,現場眾豪強紛紛搖頭。
縣令還是那個軟骨頭,啥時候都鎮不住場面。
片刻后,大隊人馬進入縣衙。
縣衙早早地張燈結彩,布置得富麗堂皇。
昨日,知府王懷安提前抵達白河縣,準備迎接欽差大臣,不忘將府城的歌女舞姬一并帶來。
白河縣這種窮地方,自然不會有上等佳麗。
迎風的席面極盡奢華,山珍海味擺滿桌面,就連酒壺都是銀制酒壺,也是王懷安從府城帶來的。
汪有道坐在下首,眼睛時不時偷瞧韓衙內。
唯恐招待不周,惹這位小爺發怒。
別看韓衙內是巡撫韓齊的干兒子,實際身份又是韓齊正妻的外甥。
夫妻二人無子,韓夫人便將外甥過繼過來。
不但是韓夫人的心頭肉,也是韓齊的命根子。
要是得罪了他。
自己這縣令的位置恐怕就坐不穩了。
座位安排得暗藏玄機,呂山居主位,韓衙內坐在左側上首,唐清晏作陪右側。
汪有道和王懷安在下首相陪。
曹德則被特意安排在唐清晏身邊。
汪有道有意將曹德推到臺前,一旦有事也好有人分擔壓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