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猛地從軟榻上滑落,“噗通”一聲,直挺挺地跪在了厚厚的地毯上!
“王爺!”
伊娃的聲音帶著撕心裂肺的哭腔,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,瞬間模糊了她蒼白的臉。她不再試圖解釋,不再有任何掩飾,只是用額頭重重地叩在地毯上,身體因為極致的痛苦和悔恨而劇烈地顫抖著。
“是我的錯!全都是我的錯!是我鬼迷心竅...是我害怕...害怕父皇他們對遠望不利...害怕失去一切...我利用了你的信任,我利用了我們之間的一切...我...”
她泣不成聲,話語破碎不堪,只剩下最卑微的懺悔和祈求:“我不敢求你原諒...我知道我不配...但求你看在遠望的份上...求你看在他是你骨血的份上...求求你...不要遷怒于他...他是無辜的...他是你的兒子啊!”
伊娃的哭訴的話,直接刺破了這個詭異的氛圍...
蕭遠望被母親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小臉煞白,猛地收回觸碰父親的手,驚惶無措地看向跪倒在地、泣不成聲的母親,小小的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,那雙酷似蕭策的眼中充滿了驚懼和茫然。
蕭策的目光從兒子瞬間變得驚恐的小臉上移開,落在了跪伏在地、卑微如塵的伊娃身上。
他眼中的波瀾在伊娃那一聲聲絕望的哭求中,再次被一層厚重的寒冰覆蓋...
釋然、酸楚、甚至那一瞬間涌動的父愛,都被重新壓下。
取而代之的,是更深沉、更冰冷的失望,以及一種被徹底褻瀆后的余燼...
他不懷疑他對于孩子的母愛,但是,他非常清楚,這個伊娃是一丁點都不了解他...
他沒有立刻說話,只是靜靜地站著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。
那眼神,不再有憤怒的火焰,卻比怒火更讓人絕望,如同在看一個徹底失去了價值的陌生物件。
房間里里只剩下伊娃壓抑不住的、斷斷續續的啜泣聲,和蕭遠望緊張得幾乎要窒息的呼吸聲。
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么漫長,蕭策終于動了。
他沒有去扶伊娃,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,而是慢慢彎下腰,動作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、近乎刻意的生疏,將手伸向了呆立在一旁、小臉煞白的蕭遠望。
“遠望!”
蕭策聲音并不高,隨即對蕭遠望招了招手,淡淡的說道:“過來。”
蕭遠望的身體猛地一顫,那雙酷似父親的大眼睛里充滿了掙扎。
他看看跪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的母親,又看看眼前這個散發著強大氣場、眼神冰冷的陌生父親。
小小的孩子,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了世界的撕裂和選擇的痛苦。
最終,對父親那刻在骨血里的天然敬畏和一絲被壓抑的渴望,戰勝了對母親的擔憂。
他咬著下唇,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,邁開小小的步子,一步一頓地,走向了蕭策伸出的手。
當孩子微涼的小手終于怯生生地放進蕭策寬大而溫熱的手掌中時,蕭策的手指微微收攏,將那小小的、帶著顫抖的手完全包裹住。
一股暖流和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,伴隨著血脈相連的悸動,再次沖擊著他的心防,但這一次,被他強行壓制在了最深處。
他牽起兒子,目光終于再次落回伊娃身上。
那眼神,冰冷如西伯利亞的凍土,沒有任何溫度,也沒有任何期待。
隨即說道:“你還真的是一丁點都不了解我...我傷害誰,都不會傷害我的孩子...你把我當成什么了?我和你們可不一樣...”
伊娃聽著蕭策的話之后,面色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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