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爾薇看到她后舒了一口氣:“還好,你一直不回來,有些擔心你。”
姜燃星看了看包間內,空無一人。
她問道:“你老板呢,還沒到啊,這么不守時?”
姜燃星對于不守時的人真心沒有什么好感,心想這人肯定不是個什么好人,連約定好的事情都能遲到爽約。
希爾薇也有些費解:“按理說他不是這樣的人,可我也聯系不到他了。”
希爾薇心里躊躇著,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。
姜燃星看出她的尷尬,便安慰她:“索性也是他先爽約在先,這都過去多久了,他該是不來了,那我們先吃吧,不要管他了。”
姜燃星叫來了侍應生,點了些招牌菜之后,帶著希爾薇坐了下來。
原本希爾薇心里還是擔心總裁會突然出現,可知道他們吃過了之后也不見人,就連希爾薇都有些不太高興了。
但好在姜燃星不在意這些,那人不來剛好,她就徹底能帶走希爾薇了。
“我和sr之前見過面,簽好了合同,順帶也問了問你的,你這邊什么時候能離開呢?”姜燃星問道。
希爾薇也不想再猶豫了,干脆道:“我回頭去找總裁正式提一下,然后就去人事那邊辦手續,應該用不了很久,等我過去。”
姜燃星笑了笑:“那太好了,這樣吧,要不我們去逛街吧,剛才時間短,我就只是看了看,有條裙子很適合你,我相信你會喜歡的。”
希爾薇平時工作太忙,很少有時間去閑逛,尤其是和女性,在婚后就更少了,現下姜燃星邀請她,她也是很樂意一起去的。
希爾薇點了點頭,兩個女人開車就前往了附近的商場里。
就在姜燃星逛街的同時,醫院急救室那邊情況已經焦灼了很久,傅沉淵幾乎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。
譚申竟不知傅沉淵怎么會在突然之間變成這樣,之前醫生還說他沒有器質性疾病的,現在怎么會這么嚴重呢?
難道愛這個東西,真的能給人造成如此大傷害,讓人心神都在瞬間破碎。
譚申看著從急救室里走出來的醫生,問道:“情況怎么樣?”
醫生解釋說是突發性的心臟問題,這種問題很棘手,傅沉淵暫時還沒有醒來,不過鑒于之前沒有過病情,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。
譚申這才微微放松了些,獨自一人守在急救室外面。
也是過了很久,醫生才松了一口氣再次走出來,把傅沉淵已經平穩的情況告訴給了譚申。
譚申讓人把傅沉淵轉到了醫院的高級單人病房里。
譚申便在病房里繼續守著,過了很久,傅沉淵才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。
譚申站起來,等候在一邊。
傅沉淵看向天花板的眼神空洞而游離,半晌后才漸漸回神,看到了譚申,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。
譚申上前提醒道:“傅總,您剛才心臟出現問題,剛經歷過急救,我們現在正在醫院里。”
一瞬間,所有的記憶都沖向了傅沉淵的內心,他見到了夢寐以求的人,那像一場夢一樣美好。現在似乎夢醒了,又把他推回到了冰冷的地獄里,他急切地要起身,譚申見狀快速過來扶住他。
“傅總,您現在需要平躺休息,醫生囑咐先不要亂動。”譚申說道。
傅沉淵卻心里焦急萬分,他慌不擇路地抓住了譚申的手臂,問道:“她呢,她在哪里,也在醫院里嗎?帶我去見她!”
傅沉淵從未如此激動過,譚申也不免被驚到了。
譚申有些尷尬,不知道怎么回答,只好模糊了些說道:“您是說……太太嗎?太太現在不在醫院里,您先不要著急。”
譚申沒辦法告訴傅沉淵,其實姜燃星對于傅沉淵去醫院這件事根本不在乎,連救護車她都沒有上。
甚至于這么久了,姜燃星也沒有來看傅沉淵,這只能說明,她不在乎。
譚申仍然記得,姜燃星在看到傅沉淵被送到救護車上的之后,是沒有什么猶豫就轉身走了的。
那樣決絕的畫面,如果說出來,傅沉淵定然是接受不了的。
譚申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刺激他,所以他不能說,只好補充說道:“太太可能是有自己其他事情要忙,暫時還沒說過來。”
傅沉淵聽完是真的急了,姜燃星已經出現了,卻又在他眼前消失,還有什么比這還要讓人覺得痛苦折磨的。
傅沉淵執意要下床,連譚申都阻攔不住:“帶我回去!我要去找她!現在就走。”
譚申支撐著傅沉淵的身體,明顯感覺他身上的力氣還沒完全恢復過來,可傅沉淵卻偏執地要下床要回到那個停車場里。
可譚申心里完全明白,姜燃星現在是不可能繼續待在那里的了。
現在回去也肯定沒什么用了,回去也只會更加傷心,但傅沉淵的決定根本沒有人能夠改變的了。
看著傅沉淵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體甚至是生命,只想固執地去找姜燃星的樣子,譚申看著也有些感觸。
他難免會想到,如果傅沉淵今天這么后悔,那之前為什么還要那么做呢,他為什么要對自己的妻子做到那個程度令人傷心至此呢。
人心是很脆弱很珍貴的東西,摔在地上摔成了一片一片,就很難再拼起來了。
傅沉淵曾經是如何揮霍自己妻子的真心,他全看在眼里。
明知道有婚姻存續有妻子,也知道妻子是愛他的情況下,卻還是公然對另外一個女人好,譚申雖然不明白其中到底因為什么,也知道這么做會給姜燃星帶來怎么樣的傷害。
傷害既然已經鑄成,就很難再去修補。
譚申微微嘆息了聲,卻又真的拿傅沉淵沒辦法,只好作罷,就帶著虛弱的傅沉淵再次回到了那個停車場。
此時天已經蒙蒙黑了,距離見到姜燃星也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,理所當然的,他們回去也找不見半個人影了。
傅沉淵從車上下來,跌跌撞撞地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里尋找著,游蕩的腳步就像一個失去歸巢的孤魂,任誰看了,都覺得尤為凄涼。
譚申上前去勸說道:“傅總,已經過去了很久,太太早就不在這里了,您也跟我回去吧。”
譚申的這句很正常的話停在傅沉淵耳朵里,卻好像觸動了他心里那根刺。
是啊,姜燃星早就不在原地了,只有他一個人還停在原地不肯離開。
姜燃星的種種表現都證明了,她不愿意在等他,不愿意再給他一個眼神了。
傅沉淵低著頭癡癡地笑了,笑聲里滿是苦澀和嘶啞,譚申聽著都有些不忍心。
可那有什么辦法呢,自己做下的錯事,當然也要自己承受苦果,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到最后都是這么個道理。
譚申還是盡職盡責試圖安慰道:“傅總,要不然我們也先回去吧,我再讓人去找太太。”
傅沉淵現在也沒有任何一點辦法,只能再讓人去找,但總歸是看到了姜燃星,知道她和他現在在同一個地方,這也足夠讓他心里慰藉了一些,不至于再那么苦下去了。
譚申應了聲,準備讓人在這個城市里好好找一找,總能找到姜燃星的足跡。
傅沉淵心里非常不是滋味,抬起頭的時候,看到了餐廳的后門,他想起了姜燃星和他遇到的時候,兩個人一個想出去,一個想進門。
那就說明,姜燃星是在這家餐廳里吃飯的。
傅沉淵想到就抬腳走向了餐廳,侍應生看到他的時候立刻過來迎接詢問。
“有見過一個亞洲女人嗎,大概這么高,眼睛很大很漂亮的。”傅沉淵問道。
侍應生回憶了一下,想到了幾個今天見過的亞洲面孔,并問道傅沉淵是要做什么。
傅沉淵想到,如果姜燃星在這里用餐的話,買單刷卡的時候極有可能是會留下姓名電話的。
傅沉淵讓譚申去交涉這件事,這件事自然是沒有那么簡單,餐廳也不會簡單地透露信息出來。
但譚申還是有合理的辦法拿到姜燃星簽下的買單票根,上面還真的寫了一個外國注冊的電話號碼。
確認過也是姜燃星的新號碼,譚申拿著返回車里。
傅沉淵一直在車里等著,等到譚申回來的時候,遞過來一個紙條給他。
譚申說道:“傅總,我已經確認過了,這是太太在當地的新號碼。”
傅沉淵低頭,看著手里那張紙條,一瞬間心酸的感覺再次涌上來,小小的輕飄飄的紙條也似乎變得有千斤重。
他低下頭,溫柔地看著手心里的紙條,把他貼在自己心口處,感受著絲絲帶有酸意的溫暖。
再也不是完全沒有消息了,再也不會有姜燃星從世界上消失的無助感了。
他的妻子,他愛著的人,這一次終于回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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