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七八塊紅燒肉,肥瘦相間,每一塊都裹著油亮的醬紅色。
周鐵柱不爭氣地咽了下口水。
“食堂師傅說,你最愛吃紅燒肉,但供應少,每次你都搶不上。”
宋南枝的目光落在他臉上,“鐵柱同志。”
“你跟著沈延庭這些年,沒少受累,這些是嫂子的一點心意。”
“嫂子”周鐵柱狠狠眨了眨眼,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
宋南枝一字一句,“沈延庭,有沒有打過離婚申請?”
空氣凝固了。
周鐵柱的表情掙扎,整個人像被架在火上烤,額頭布滿了細汗。
他真是眼賤。
那天團長讓他燒了,他非得好奇地拼湊起來看看。
“嫂子,這事”他聲音干得發澀,“這事您真不該問我”
宋南枝沒說話,只是看著他,周鐵柱是藏不住事的人。
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來,他一定知道。
“團長他”周鐵柱被迫開口,“他對您怎么樣,您心里不清楚嗎?”
“清楚。”宋南枝聲音平穩,“但我想聽的,不是這個。”
“嫂子。”周鐵柱幾乎是哀求,“您就別為難我了。”
“團長讓我干什么,我就干什么”
宋南枝打斷他,“所以,沈延庭讓你干了什么?”
周鐵柱:
“團長讓我”他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,“燒了。”
燒了?
宋南枝蹙緊了眉。
離婚申請,沈延庭壓根沒打上去?
周鐵柱閉了閉眼,搞不懂這兩位祖宗在玩什么?
在審訊王大強的時候,團長就知道了嫂子肚里的孩子是他的。
怎么嫂子到現在,像是還蒙在鼓里?
“飯盒你拿著。”宋南枝的聲音恢復了平靜。
“趁熱吃。”說完,她轉身就走。
回到家。
宋南枝剛進門,沈延庭正端著兩盤菜從廚房出來。
“回來得正好,快洗手吃飯。”他把菜放在桌子上。
宋南枝換了鞋,應了一聲,“嗯。”
“說去接你的,你非不讓。”沈延庭在桌邊坐下來。
“自己走回來,累不累?”
“不累。”宋南枝關了水,走到桌邊坐下。
沈延庭夾了一筷子蝦仁,放進她碗里。
“嘗嘗,今天碼頭剛送來的,挺新鮮。”
宋南枝拿起筷子,夾起來,放進嘴里。
一顆蝦仁嚼了很久。
沈延庭抬頭看她,“怎么了?情緒不高?”
宋南枝直接開口問道,“我那個崗,新招人了嗎?”
沈延庭咀嚼的動作慢了半拍,但很快恢復如常。
“這段時間忙。”他開口,聲音隨意地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。
“忘了。”
忘了?
輕飄飄的兩個字。
宋南枝順著他說,“是嗎。”
然后,她往前傾了傾身子,手肘撐在桌面上。
“那離婚申請呢?”她眼睛盯著他,“這個也是忙忘了?”
沈延庭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,下頜線繃緊了。
但也只持續了一秒。
下一秒,就恢復隨意,“對。”
語氣輕松得近乎敷衍,“你怎么知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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