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延庭百米沖刺的速度,快得幾乎要帶出殘影了。
到翻越高板時,手臂肌肉賁張,青筋暴起,落地時濺起一片灰塵。
格斗訓練更是親自當陪練,把幾個精銳老兵摔得七葷八素。
他自己胳膊上也添了幾道傷,卻渾然不知。
幾個被沈延庭“摧殘”的老兵油子癱坐在地上。
一個臉上還帶著泥印的班長捅了捅身邊的周鐵柱,壓低聲音。
“鐵柱,什么情況?”
“團長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?這練法是準備單挑一個師嗎?”
周鐵柱嘴角抽了一下,他心里明鏡似的,但是哪敢說實話。
說團長正在體驗他提供的苦肉計?
怕是會被扔到海里喂魚。
“別瞎打聽!”
“這是團長摸索的新訓練方法。”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。
另一個老兵抹了把汗,咂咂嘴,“拉倒吧,我看團長那眼神,可不像”
周鐵柱心里虛,嘴上卻硬,模仿沈延庭平時的語氣。
“你們懂什么!團長的心思也是咱們能猜的?”
“都別愣著了!趕緊活動活動,待會說不定再來一輪。”
幾道帶著怨念的目光,齊刷刷地釘在周鐵柱身上。
“是不是你小子在團長面前瞎嘚吧了什么?”
“才害得兄弟們跟著受這罪!”
有人起哄,“對!揍他,讓他嘴賤!”
周鐵柱嚇得脖子一縮,差點跳起來,“別別!誤會!我這小腦子,哪夠用?”
“周鐵柱,這事兒沒完!訓練場收拾不了你,回宿舍有你好看!”
周鐵柱感覺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。
以后就算團長用槍指著他的頭,也絕不再摻和他和嫂子的事了。
天色漸黑,沈延庭拖著幾乎散架的身子,一步步挪回家屬院。
心里只有一個念頭。
宋南枝,老子為她做到這一步,她要是再冷落我
后面的話,他甚至沒有力氣想下去。
——
沈延庭推開家門。
屋里的燈還亮著,宋南枝正坐在縫紉機前,發出“噠噠”的走針聲。
文工團的那批演出服,樣子已經基本定了,她想再確認一下細節。
聽到院門吱呀一聲關上,她知道沈延庭回來了。
腳步聲很重。
她余光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。
沈延庭今天從早到晚,出去了一整天,肯定還在為昨天的事不滿。
她剛想張口,卻發現沈延庭像沒看見她一樣。
也沒有去碰桌子上她留的那碗飯,反而徑直走到高桌上。
一把抓起那個印著“為人民服務”的搪瓷杯。
另一只手拿起暖水瓶,熱水沖進杯子里。
宋南枝遠遠看見,他的手在抖
滾燙的水珠濺在他的手背上,立刻泛起了紅印。
沈延庭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,杯子里兌了點涼水,仰頭就灌。
一聲聲,喉結劇烈地滾動著,在安靜的屋子里格外清晰。
緊接著,“砰”的一聲,杯子被他重重地撂在桌上。
宋南枝的針尖微微一頓。
沈延庭,他發什么瘋呢?
過了沒一會,衣柜的門被猛地拉開,沈延庭慢吞吞地脫著那身訓練服。
動作大得驚人,肘關節“咚”地撞在柜門-->>把手上,她聽著都疼。
肩膀上新鮮的刮傷紅腫著,肩胛的淤青還在。
宋南枝頓了一下,微微抿了抿唇。